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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耳朵上……也有相同的缺口。
小廝聲音發著抖:「這,這是二爺的耳朵……」
楊氏幾乎昏厥在椅子上,唐玲琅趕緊扶住她,以免她摔傷。
楊氏緩了半天悠悠地醒過來,看著屋樑,嘴角發顫,說話的聲音也沒了魂似的有氣無力:
「這是他們在警告,讓我們快些帶錢去贖人。可是,十萬兩啊……就算是賣鋪子質田地,也得一段時日。這麼短的時間裡,讓我上哪兒去弄十萬兩這麼多的銀子!這是要逼死我呀!」
楊氏哭了半天,想到唐見微的話。——
「將唐府賣了,不就有錢了。」
的確,唐府位於崇文坊,這可是整個博陵最炙手可熱的地段。
不僅緊鄰東西二市,也是許多達官顯貴最嚮往的地方。
崇文坊的宅子金貴,左鄰右舍全都是當今朝野紅人,博陵世族之中不少人以家住崇文坊為榮。
崇文坊有自己的圈子,不是有錢便能進來的。
唐府極大,東西南北四個院子,加上數十間的廂房,更不用說花園、樓閣、水榭……一樣不落。
當年這都是唐士瞻親自請了江南園林造景的高人,專門來府中精心打造的。
說唐府市值十萬兩,只怕都少了。
可是……
崇文坊唐府那是身份的象徵,楊氏好不容易才將唐府握在手中,讓她賣唐府,比割肉還痛!
但事到如今,還有什麼辦法呢……
就像她一直掛在嘴邊所說的,無論是錢財還是宅子那都是死物,比不上一條鮮活的人命。
只能這麼做了。
.
康樂坊,長公主府。
近日天氣變化,衛慈生了病,發熱咳嗽,胃口不太好。
陶挽之一直服侍左右,幫她燉藥、熬湯,想吃什麼便做給她吃,一步都沒離開承平府。
陶家的家奴還來找了幾回,陶挽之將他們又都遣走了,繼續留在承平府,專心照顧衛慈。
衛慈在沉睡了大半日之後,總算睜開了眼睛。
臥房內燃著的,是她最喜歡的桃木香薰,其中雜糅了一些龍炎木獨特的木質氣息,也是衛慈頗為鍾意的味道。
這香薰不是外面買來的,而是出自陶挽之的巧手打造,只此一家。
陶挽之總是能記下衛慈喜歡的所有食物、氣味、顏色……
此時陶挽之正坐在軟塌邊的矮案前,單手支著腦袋,睡得很淺。
衛慈輕輕一動,她就醒了。
「殿下,感覺怎麼樣了?有好些嗎?」
陶挽之聲音輕柔且帶著關切,很快跪坐到軟塌前說,「我探一探殿下的溫度。」
衛慈緩緩眨了眨眼睛,算是允許。
陶挽之靠近過來,用手背貼在她的額頭上,感覺溫度下去了一些。
「喉嚨還疼嗎?」陶挽之垂著眉眼,輕輕蹙起的眉心裡滿是擔憂的情緒,「若是疼的話,不用開口回答我,點點頭便是。」
衛慈閉上眼說:「不疼了。」
陶挽之笑道:「那就好。看來那副藥還是管用的。」
「你昨夜沒睡?」
被問及此事,陶挽之眨了眨發酸的眼睛:「不礙事,我也不困。」
「你如何不上軟塌來,非要坐在地上,硬得要命。」
陶挽之溫柔地笑道:「不是怕驚擾到殿下歇息麼。你這幾日喉痛又咳嗽,睡不安穩。好不容易睡著了,我上來將你吵醒了該如何是好?」
衛慈眼睛未睜開,抬起一隻手臂,示意陶挽之到她的懷裡來。
陶挽之見她如此舉動,微微一愣,隨後很快將外面的披肩脫了。
她知道衛慈喜歡從身後抱著她,陶挽之便用背對著衛慈,嵌入衛慈的懷裡。
衛慈嗅著陶挽之身上的熟悉的香味,環著她的腰,給她一個很舒服的姿勢,隨後道:
「睡一會兒。」
陶挽之被衛慈抱著,燥熱了半天,才將心緒壓了下去。
也是熬得太久,這會兒落入舒服的懷抱,放空了思緒,很快也進入了睡夢之中。
這一覺竟睡到了第二日晨間。
陶挽之醒來時,發現窗欞之外透了光進來。
天亮了。
她一個驚起,她居然枕著衛慈的手臂睡了一夜。
陶挽之回頭一瞧,衛慈早也醒了,一隻胳膊還在給她當枕頭,另外一隻手正握著一卷不知內容為何的卷宗,正在仔細閱讀。
「殿下。」陶挽之立即坐了起來,「你何時醒了。」
衛慈目光從卷宗上離開,看向陶挽之,帶著淺淺的笑意說:「怎麼一醒就這般咋呼。睡夠了?」
陶挽之幫衛慈揉揉胳膊:「枕得殿下難受了吧。殿下還在生病,我卻不知分寸,實在是……」
陶挽之自責著,衛慈捏了捏她的下巴說:「睡飽了便好。餓了嗎?與我一塊兒吃點。」
陶挽之立即幫衛慈著衣,為她洗漱。
兩人收拾完畢之後便出了臥房,往花園之中去。
初夏季節,時常會有涼風拂過,衛慈最是喜歡在花園中進食飲酒。
她和陶挽之剛剛到花園,家臣便來通報,說唐三娘等候殿下多時了。
陶挽之聽到「唐三娘」這三個字,臉上略浮了些煩躁。
衛慈揚著語調「哦」了一聲:「原來這小機靈鬼還記得本宮。不急,待本宮吃了早膳再讓她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