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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橋看著眼前的孩子們,也有些激動,眼裡閃著淚,聲音帶著顫:
「能和你們倆成為一家人,是阿耶阿娘這輩子最開心的事兒。」
……
阿難在童少懸的懷裡睡著了,童少懸抱著她回屋去,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將她的夢捋順。
而唐見微則是拿著團扇在周圍扇著,幫妻女將蚊蟲驅趕開。
「阿耶啊,以前特別擔心哥哥姐姐。」
童少懸和唐見微一塊兒往臥房去的時候,說起以前的事情:
「因為他們不會讀書也不愛讀書,全家就我一個對著書卷不犯困,她們都避之不及。那時阿耶就跟阿娘說,恐怕這童家一兒四女,往後唯有么女有出息,其他幾個都得么女扶持。這事兒是阿耶私下說的,沒想到被我三姐聽到,覺得耶娘不愛她了,哭得稀里嘩啦。我二姐看她哭得這麼慘,還以為誰欺負她了呢,給她堵在後門那兒逼問,非要讓她說是誰欺負咱們童家人,她立即操傢伙上門復仇去。」
唐見微聽得津津有味:「然後呢?聽到是阿耶有立馬變慫嗎?」
童少潛跟在她們後面一路,想要去找紫檀說一下盤帳的細節,沒想到會聽到童少懸提及這件早就被她遺忘在記憶角落中的事兒。
童少懸這麼一說,童少潛立即想起來了,的確有這麼一出。
但是後續如何發展,她已然不記得了。
童少潛來了興致,悄悄地跟在二人身後。
童少懸接著說:「這二姐啊從小就喜歡摁著三姐欺負。那天二姐將三姐堵在那兒問了半天,原本三姐就很害怕很傷心,哭得梨花帶雨的,被二姐這麼一拷問差點嚇傻了,憋著淚意半天沒敢吭聲。那場面要是不知道她們倆是親姐妹,估計能以為是哪家的山匪來搶劫良家娘子。」
唐見微一個爆笑:「說實話,以前要是你說這件事情的話,我估計還沒有辦法想像是個什麼樣的場面,可如今見過二姐逮三姐的樣子,你剛才說的這一幕簡直栩栩如生!」
「她倆呀從小就是冤家。別看我三姐那麼會欺負我,其實她就是只紙老虎,只能對我凶,在二姐面前她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跟在她倆身後越聽越沉默的童少潛:「……」
童少懸!你媳婦問什麼,你在這兒說什麼呢?!快點說重點!二姐聽到幕後黑手是阿耶之後,有沒有變慫?!
唐見微和童少懸兩人肩膀挨在一塊兒,輪流抱著阿難,八卦的事兒也越說越開心,時不時低笑一聲。
童少潛原本還想上前去跟她們一塊兒走,如今看這情景是不好上去了。
不上前去的話,只是被她們在背地裡嘲笑。要是上前去的話,指不定她這從小就人小鬼大的四妹會當著她媳婦的面說出更多讓童少潛深以為恥的舊事。
偏偏這些舊事很多她都已經不記得,或者只記得某些事情大概的輪廓,可是她們童家這神童所有的細節都給她記得呢……
你說你想說我的壞話,你就大聲點說,讓我也聽聽,說這么小聲,偶爾才能順著風飄過來幾個字,存心讓人著急不是!
童少懸說的話間歇性飄入童少潛的耳朵里:「……不過這冤家啊估計是單方面的冤家,就我三姐一遇到二姐就怕。而二姐呢,就算三姐再怕她,她也還是非常護著咱們家的兄弟姐妹,就連大哥在外面和誰干架她都一定要維護大哥到底。那時候二姐可是我們坊里一霸,跟她同輩的無論男女,那都是她的小跟班。大哥一要揪人攢伙打架,她震臂一呼,一呼百應!」
唐見微:「嚯!從小就特有將軍氣質啊。」
「那可不。那時夙縣西角有個野湖,也是夙縣年輕人幹仗、解決私下仇怨的地方。二姐常帶一大幫子人去野湖約架,別人操棍子的,拎掃帚的,我二姐什麼都不帶,就帶一雙小拳頭,赤手空拳憑真本事揍人。在那野湖,二姐用拳頭給無數人留下了終身難忘的記憶。我記得那時二姐有個綽號……對了,叫野湖二姐。」
童少潛:「……」
這麼一說她也想起來了,這倒霉的綽號也不知道最先叫起來的,叫著叫著童少灼就成了野二,她就變成野二她妹,野三,姓都給改了。
後來有位她還挺喜歡的郎君,上來就叫她野娘子,誇她這姓氏特別,童少潛都沒地說理去。
想到這段回憶童少潛就渾身不自在,卻有一手臂搭在她肩頭。
「阿念記性可真好啊,這麼久以前的事兒她都記得。」
童少潛迅速回頭。
沒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童少灼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她身後,跟在後面多久了。
「你怎麼還施展輕功!」
「我哪有施展輕功?我就正常走路。」
「走路沒聲,你是鬼嗎?」
童少灼納悶:「我走路有聲啊,你耳朵不好使吧?」
童少潛:「……」
我懷疑你在用跟蹤敵人的方法跟蹤家人!
童少灼這麼一開口,童少懸和唐見微自然聽見,回頭瞧她倆:
「二姐,三姐,你倆什麼時候來的?」
童少灼實話實說:「我剛看見阿深就過來了。」
童少潛已經有了不詳的預感,沒來得及阻止她,她果然接了一句:
「阿深一直跟你們後面。」
童少懸和唐見微暗暗對視一眼之後,用「三姐你怎麼還偷聽」的眼神望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