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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玲琅今日來就是為了看她的窘態,就是要她難過。
唐見微定不能教她稱心如意了。
唐見微就等著她這句話:「二姐說得仿佛多了解長公主似的,難不成二姐也有想要以菜為媒,求長公主垂憐之心爬上長公主的床?可惜,二姐好像不會做菜,五穀不識,只怕是流水有意落花無情了。」
「你!」
唐玲琅氣極,沒想唐見微竟然說出如此粗野的話,簡直沒有教養!
可她無法反駁。
她今日出現在此,的確是為了能夠在長公主面前露一臉。
博陵府的女子沒人不這麼想。
若是能得到長公主的賞識,往後在博陵府誰還敢欺負她?
這些心思普通家女子都藏在心裡,誰會滿世界說訴春情?
而且她的確是暗下了不少功夫,託了不少人,想要得一個與長公主獨處的機會。
她有信心,只要讓長公主見到她,一定能虜獲長公主的心。
她要的不是成為「私臣」,而是長公主這個人,是長公主的權勢。
可惜事與願違。
別說長公主,就連陶挽之她都暫時未能搭上半句話。
牙尖嘴利的唐見微居然一說就說中了她的痛處!
屏風內你來我往好不熱鬧,屏風外的童少懸被唐見微那幾句直白的嘲諷弄得目瞪口呆。
這還是在湖邊啜泣的少女嗎?
這還是那個笑比蜜甜,溫柔颯爽的唐見微嗎?
唐見微冷眼看唐玲琅:
「我勸二姐少操心長公主府上的事。此處可不是唐家,任由你囂張跋扈。倒不如回去好好在阿婆身邊孝順幾日,畢竟偷來的東西說不準哪一日都得吐出來。」
唐玲琅的目光瞬間變得犀利,「呵呵」冷笑了兩聲道:
「你以為你現在是什麼身份?你大姐傻了,你難道也跟著一起傻了?狐假虎威一番就能嚇到我?唐見微,自小到大你仗著是原嫡家的女兒,目中無人狂妄自大!如今你不過是條喪家犬,是長公主的走狗,還是個主人愛答不理,只配站在一旁伺候人的走狗!一張嘴不乾不淨,你主人沒時間教訓你,我可以代勞!來!」
唐玲琅對身後的人說:「給我掌嘴!」
「是!」
身後三四個小娘子上來就要扣唐見微的下巴,抬手要打。
唐見微身上有功夫,眨眼之間便讓沖在最前面的張六娘胳膊脫了臼。
咯啦一聲萬分駭人,童少懸聽得毛骨悚然。
「來啊。」
唐見微將桌上的雞揪起來,一把按在案板上,手起刀落砍掉了雞頭。
「呲」地一聲,血濺三尺。
正透著半透明的屏風費勁往裡看的童少懸,只感覺一片溫熱的雞血從她眼前一閃而過,噴了滿眼,隨後沿著屏風淋淋落落往下淌,將整個屏風染了個鮮紅。
「誰來?!」
唐見微用刀指向唐玲琅等人,怒喝一聲,與此同時無頭的雞居然騰空而起,在半空中狂舞。
衝上去要掌嘴的小娘子們哪兒見過這般恐怖的場面,刀光森森,無頭雞灑著血沖她們飛來,嚇得她們尖叫著瘋狂往後退。
唐玲琅被無情地撞倒在地,隨後幾人踏著唐玲琅的身子,飛也似的逃了。
「你們……」
唐玲琅臉上落了個新鮮的腳印,渾身的骨頭都像被踩碎了一般,回頭一看,正好看見唐見微握著沾血的菜刀站在她身後,眯著眼睛正盯著她。
刀上的鮮血滴滴答答,唐見微渾身的殺氣,猶如地獄鬼差!
唐玲琅伏在地上嚇得魂不附體,屏風在剛才一片混亂中被撞翻,童少懸親眼看見了拿菜刀砍人的唐見微滿臉的殺氣騰騰,以及順著臉龐往下淌的鮮血。
心跳驟然增快。
這一回不是悸動,是驚嚇。
什麼活潑可愛,不存在的。
什麼令人憐惜,不存在的。
要憐惜的,恐怕只有那隻雞。
「都逃了?那你來吧。」唐見微抓住唐玲琅的後領子,刀對著她細嫩的脖子比了比。
唐玲琅感覺到了刀的寒氣,臉色鐵青,快要尿了。
童少懸這個身體不好的讀書人從來沒見過這樣血腥的場面,已經是面若白紙,扶著另一旁的屏風,搖搖欲墜。
「我勸二姐別招惹我。你也知道我現在一無所有。大姐瘋了,我能比她還瘋。我可不保證除了剁雞腦袋之外,不會再剁點兒別的什麼……」
唐見微馬上就要手起刀落,像剁雞頭一樣剁掉唐玲琅的腦袋。
唐玲琅大叫著,菜刀咔地一聲砍在她臉邊,寒光閃得她眼睛一痛。
顧不得任何矜持,唐玲琅慘叫著,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跑了。
與此同時,無頭雞總算找到了落腳地,翅膀一撲騰,落在了童少懸的懷裡。
臉如菜色的童少懸只感覺胸前一熱,有一樣事物從天而降,落到她懷中。低頭要瞧個明白之時,一股鮮血滋射在她臉上,從左臉到右眉毛,長長的一道血跡。
童少懸閉了下眼,再睜開,無頭雞在她的注視下顫抖了幾番,再也不動了。
唐見微握著從唐玲琅頭上摘下來的金簪,往唐玲琅逃走的方向看了看,冷笑一聲,回頭時發現了童少懸。
這是誰?
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人她都沒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