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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襲:「……」忍不住樂出了聲。
看來選她入宮,除了能以童氏震懾瀾氏之外,還有出乎意料的作用。心情不好的時候逗悶子,也挺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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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顯容自連縣回來之後,病也好得差不多了,拿著給阿難買的衣衫和小禮物到童府。
唐見微聽小五他們說了那晚要擒賊卻擒了個尷尬的事兒,見著吳顯容也不藏著掖著,跟她詳述憧舟偽造駱丞相書信之事。
吳顯容沒什麼太大的反應,只說「知道了」。
發小突然有心事不與自己說,唐見微這急性子耐不住,拉著她問究竟怎麼想的。
「養虎為患,頗多兇險,阿姿,或許你有其他的打算?你想利用她反制瀾家嗎?」
吳顯容沒有明說自己的心思,只是對唐見微笑:「放心吧,我已經不是以前那個一點事兒就哭的愛哭鬼了。」
吳顯容的堅定讓唐見微又開心又難過。
她曾經捧在手心裡呵護的髮小,如今終於不用自己保護,變得會藏事兒了。
……
比唐見微想得要快,沈繪喻不到十日就召集到了二十個人,十男十女。
唐見微雖說和人打交道這方面頗有信心,可論起觀察武者能耐,她的眼力還是有限,便找來路繁掌掌眼。
路繁從體態和行走的步伐便能看出對方武功根基,這二十個人的確都是外家高手。
「一個個來。」路繁抽出自己的劍,又丟給排頭的小郎君一根棍,「你,出招。」
這小郎君看著剛到弱冠之年,眉眼青澀還未完全長開,此時路繁穿著寬鬆的襦裙乃是女子打扮,肚子已然微微隆起,他怎可對一孕婦動手。
「這……萬一傷著女郎可如何是好?」小郎君靦腆不敢行動。
路繁道:「那你來接我一招。」
路繁說著一劍直刺,正往他心口而來,這一招極為勁猛,沒有半點玩笑的意味。
小郎君心上猛跳,趕緊將木棍一橫,相當勉強地將路繁這一劍擋了下來。
利劍劃破了他胸口的衣衫,小郎君臉都白了,完全沒想到這懷孕的婦人,動作竟然如此凌厲,是玩真的。
若剛才不是他反應靈敏的話,或許這一招真的會刺破他的胸膛。
其他人看這架勢,神情全都緊張了起來。
主家可真了不起,即便是懷孕的婦人都有這種造詣,其他人豈不是更厲害?
路繁剛才那一招是在試探對方的武功根基和反應的靈敏程度,雖然狠辣,心裡也是有數的,不可能真的將對方刺傷。
小郎君無法抵擋的話,劍尖將會在刺破他衣衫的最後一刻調轉方向,避免傷害。
這是路繁練習多年,反反覆覆訓練出來的雷霆一擊,是她奪命的殺手鐧。
沒想到小郎君在毫無敵意的情況下還是擋住了。
路繁滿意地笑了笑,對唐見微道:「這個武功不錯。」
唐見微輕聲道:「而且心腸不錯,是個仁善之人。」
「可要。」
唐見微點了點頭,問那小郎君姓名和舊職。
小郎君道:「回夫人,在下姓唐,單名為伏。和沈繪喻一樣,曾供職於博陵城防。」
唐見微笑道:「哦?你也姓唐?博陵唐氏,說不定咱倆還是本家。」
唐伏雖是博陵郊野村夫,但自小就在博陵討生活,唐三娘的名號自然沒少聽聞。如今見著了本人,被她這燦爛一笑弄得滿臉通紅,立即低下腦袋不敢直視,生怕玷污了對方:
「某生自唐家村,和貴主的博陵唐氏不是同宗。某少時耶娘病故,獨自一人來博陵討活計,在西邊打了兩年的仗,負責輜重運輸,後來被調回博陵城防。原以為是升遷的好時機,卻在一次意外之中摔斷了腿,原本已經康復,卻被卒長誣陷落下腿疾,不宜繼續待於軍中,竟被剝了職位,調派邊疆出任文職。某實在不想去,便想方設法脫離了編制,打算繼續留在博陵做點兒別的謀生。這些年什麼都幹過,勉強溫飽。這回聽聞童府招募僕從,這便想來一試。」
唐見微道:「原本的官爺如今要當僕從,也是為難你們了。」
「不不不!」唐伏趕緊說,「什麼官爺不官爺的,都是唬人的頭銜。能夠吃得飽肚子才是最緊要的。」
唐見微見他溫順憨實言無不盡,雖有些木訥,但她喜歡的也是這些略有點兒木訥但是心思純正之人。
這樣的人比那些油滑之人更能將事兒辦好。
路繁對唐伏的武藝有了解,便讓唐伏與其他人對拆,一一觀望,包括沈繪喻在內,全都是武藝高強可堪重用之人,看得出來自小習武,比幫派兄弟那些跑江湖的要強上不少。
得了路繁的認可,唐見微心裡更有底,這二十一人她打算都要了,統一由沈繪喻調派,選出十名武藝最為高強者,負責童府上下的安全,於暗中重點保護經常出入官場的童少懸。
其他十人入住鈞天坊,主要維護和開拓閒來館的相關事項。
二十一人齊聲應下,唐見微也是納悶,便問他們:
「你們怎麼就這樣應下了?也不問問月錢幾何,住哪兒睡哪兒?」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憨憨地嘿嘿了幾聲。
唐伏道:「不瞞唐三娘說,我們幾個都是舊相識,早就聽聞三娘在博陵的美名,也知道童寺丞為駱丞相平反一事,對二位都極為敬重。繪喻來尋我們說是童府招募家僕,我們全都躍躍欲試。其實我們都不在乎月錢,能為二位效犬馬之勞這是吾等的福氣。只要能有一方遮風擋雨之地,能吃上一口飽飯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