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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雅……?!你怎麼……?」他喃喃問道,臉上露出了類似動搖一般的神情,甚至差一點下意識地抬起手來,似乎想要碰一碰她臉上那片難看的淤青,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一樣。
這種難得一見的、孩子氣一樣難以置信的反應,幾乎讓柳泉的心陡然一軟,微笑出來。
也許是從未想到過她自帶了這麼多外掛,還能吃這麼大的虧吧。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算是室長大人強大的蜜汁自信的一種……吧?因為他相信著她就是「現存能力最強的權外者」,相信著她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會是最後的勝者——
然而即使是這麼永遠自信、永遠胸有成竹,好像聰明到這世上的萬事萬物都能夠預料得到,都在他控制之中,仿佛沒有什麼事情能夠讓他焦慮或動搖的、強大的王權者,剛才卻一手按著腰間的西洋劍,腳步急促地衝進這間快要坍塌的廢棄小教堂里,只因為他是來尋找她的,是吧?
柳泉這麼想著,衝著他微微一笑。
那個笑容在她那張被方才的生死激鬥剮蹭出一些血痕、還因為受到一記重擊而帶著淤青的臉上浮現,並不能算得上美麗到令人目眩神迷;然而他卻慢慢地呼出了一口氣,視線向下落到了她拿著那本聖經的手上。
然後他也勾起唇角,淡淡一笑,似乎已經明白了一些什麼似的。
「……即使我說『不要去』,你也一定會去做你認為正確的事情……是嗎。」他輕聲說道。
……這句話,真想原樣回敬給你啊,尊敬的室長大人?
她這樣想著,臉上的笑容加深了一些。
所以,今後我們就相互包容,相互忍耐,相互信任,相互期待吧?
她衝著他笑了笑,並沒有回應他之前那句話,而是繼續流暢地背誦了下去。
「……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
說到這裡,她突兀地停頓了一下,然後深呼吸。
最後,她迎上他那雙含著笑的、眼眸深處閃現著期待的光芒,隱藏在那副細框眼鏡之後的深邃眼睛。
他的笑容里已經帶上了一抹瞭然之色,然而還仿佛有一絲洋洋得意的感覺,就好像在無聲地對她說著【快啊快啊我知道你已經愛死我了所以來啊來啊酷愛向我表白啊】的潛台詞似的。
……真是個自大狂啊。而且還喜歡自說自話,一副【全世界都應該聽從我的安排因為我的選擇永遠是最正確的大義】的自信模樣,每一天所說的每句話都像是強迫中獎。
……說好的「愛是不自誇,不張狂,不作害羞的事」呢?!
然而,愛就是這樣的吧。不喜歡不義,只喜歡真理……
只喜歡,他的大義,與他的真理。
這就是愛啊。
她抿著嘴唇,笑意卻仍然如同潮水一般,在她的臉上蕩漾開來,照亮了她的整張臉。
「愛是永不止息。」她低而清晰地說道。
然後,他笑了。
笑意在幾秒鐘之內就擴散到他的眉梢眼角,他的整張臉上。一向以高高在上俯視眾生的氣場出現、以便隨時隨地控場的青之王,現在露出了前所未見的明亮笑容。
「好孩子。」他聲音低啞地說道,然後……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
自從表白之後已經是第N+1次被發了【好孩子卡】的柳泉:「……」
然而室長SAMA現在的男友力當然已經飆升到了正MAX。
下一秒鐘他就單手一帶,猛地將她整個身子帶到了自己懷裡,俯下身去緊緊地擁抱著她,嘴唇貼在她一側的耳畔,呼出的氣息吹拂在她的耳朵上。
她又癢又驚詫,忍不住「啊!」地驚叫了一聲。
但是他卻顯得很得意似的,低沉的哼笑聲逸出他的喉間。他緊貼著她怕癢的耳朵,輕聲說道:「柳泉信雅君。」
柳泉:???
「假如像小說中所說的一樣,一開始需要男方這麼說出來才可以的話,我也會說的。」室長大人繼續說道。
柳泉:?!
然後,即使是在面臨著自己的達摩克利斯之劍馬上就要墜落的時刻也沒有一絲猶豫的室長大人,很難得地停頓了兩秒鐘。
「……請和我結婚,柳泉信雅。」他最後說道。
柳泉:!!!
眼淚迅速地在一秒鐘之內就撲進了她的眼底。她的鼻子一酸,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心臟突然跳得飛快,好像馬上就要從胸口直接蹦出來咚地一聲掉在他的手上似的。
結果室長大人下一刻就直接破壞了這種感動到不行的氣氛。
「……因為你可是人間兵器啊。作為現在全國僅剩的、能力最強的『權外者』,假如不將你好好地置於我這個青之王的親自管制之下,我是不可能放心的啊。」他一本正經地說。
柳泉:「……」
糟糕,又感動得要死又氣得要死,想用盡全身力氣親吻他的同時也想用盡全身力氣揍他,腫麼破。急,在線等。
而且他還有下文。
「……而且總理大臣也不可能放心的吧。好歹他也是全國名義上最有權力的人之一,他的意見總是還要尊重一下的。」
柳泉:「……」
作者有話要說:
2月11日:
終於!寫到了室長線的ENDING部分!!然而撒糖的部分突然變得好難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