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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審神者反而彎起眉眼,露出一個狐狸一般狡獪的笑容。
「咦,不是說要寢當番嗎~」她聲音里的小波浪線聽上去簡直讓人心裡發顫。
和泉守兼定漲紅了臉, 也不知道是因為緊張, 還是因為氣惱。
「可惡,看不起我嗎!」他怒氣沖沖地說道, 看著女審神者笑眯眯地望著自己的樣子, 不知為何就更加生氣了。
「你又沒有靈力衰退的危機, 寢、寢當番什麼!女孩子就應該晚上好好睡覺!」他喝道。
女審神者嗤嗤嗤地笑起來。
「……那你跑來這裡是做什麼呢, 兼桑?」她淘氣地笑著問道。
和泉守兼定一窒。
正當他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時候, 他聽到她又開口了。
「跟晚餐的時候那些新選組的刀們奇怪的表現有關係嗎?」
和泉守兼定:「……哈?!」
女審神者意味深長地笑了。
「我啊, 去問了別人哦。」
和泉守兼定:「……什、什麼?」
女審神者笑眯眯地說:「聽說啊,你下午追著長谷部君,要跟他打一場, 是嗎?」
不知為何, 和泉守兼定一瞬間臉孔爆紅。他猛地把臉撇開, 粗聲粗氣地答道:「……是啊。怎麼?」
女審神者盤膝坐在他身旁,左肘支在膝蓋上、手托著下巴,右手則在另一側膝蓋上輕叩著,目光裡帶著好笑的神采。
「說吧,為什麼突然要跟長谷部君試合?不是還因此挨了一下嗎?你那個機動是跑不過他的吧?……不,不如說是在現在的本丸,說不定連小雲雀都跑不過他吧~」
和泉守兼定一愣,才意識到「小雲雀」說的是那些愛折磨他的馬的其中一匹。他的臉色因此更黑了。先前那種可疑的紅暈倒是褪了不少。
他語氣硬梆梆地說道:「姑且嘗試一下也不錯吧。」
噗的一聲,女審神者又笑了出來。
和泉守兼定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才發現她的眼瞳中因為笑意而變得亮晶晶的。這種神態讓他不由得微微一愣,繼而口氣變得更差了。
「雖然不想說……不過既然你這麼想知道的話,那就告訴你吧。」他咳嗽了一聲,語氣更生硬了。
「基於某種奇怪的順序……咳咳,總之,今天原本應該值寢當番的人,就是長谷部那傢伙啊。」他氣哼哼地說道。
女審神者挑起了眉,露出很感興趣的表情。
「……可是,那傢伙對前主可是很忠誠的。雖然口口聲聲說著為了現在的主人什麼都可以做,然而他之前也是這麼對前任審神者說的……」
和泉守兼定微微皺起了眉頭,像是很不能理解壓切長谷部的想法似的。
「那個人啊,他的忠誠簡直有毒吧……對每個主人都說著『只要是主命的話就什麼都能替您完成』,可是……當他的主人突然更換的時候,好像說著的話也沒什麼不同,那麼順暢地就接受了這種非同小可的事實嗎……?」
和泉守兼定的聲音不自覺地變沉了一些,大概是他也在認真地思考著吧。
「我,看不清楚那個人的真心喲。我想你也不一定能看明白他吧。畢竟以前看到的都是那種為了一個信念能夠奮戰到底的人哪……」
女審神者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滯。
不過和泉守兼定並沒有注意到,他還是繼續一臉凝重地往下說著:「而且,在前任審神者快要離開的時候……我記得有一次我曾經偶然看到他一個人呆在後院裡,就站在樹蔭底下那麼直直地望著審神者的辦公室哦。」
女審神者:「……哦?」
她這種適度的回應似乎表明著她在認真聽著他的話,和泉守兼定好像高興了一點,繼續說道:「那個時候他好像太過專注了,所以沒發現我……我覺得他表現得有點奇怪,就繼續站在角落裡觀察著他……結果居然聽到他用那種非常痛心的聲音說著『為什麼……為什麼不能是我呢』。」
女審神者:「哦~?!」
她的聲音里出現了真正的興味。和泉守兼定也終於察覺到了這一點,重新轉過頭來盯著她,片刻之後不知為何,他又變得有點不自在起來。
「咳咳、總之……!我覺得長谷部是個難懂的傢伙。而且,即使習慣於每次都對新主人說什麼『只要是主命的話就什麼都能為您完成』這種話,他這一次也並沒有對你說過吧?」
女審神者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漫應道:「……這麼說來,好像是沒有說過呢……」
「是吧?是吧?!」和泉守兼定似乎一瞬間就得意洋洋了起來,聲音也高了八度。
「這種情況下居然沒有主動來向你推辭寢當番的安排,難道真的是因為主命無法拒絕嗎。別忘了你不是第一天晚上就把鶴丸那傢伙趕出了臥室嗎——那還不夠表明你的態度嗎。」
女審神者好像有點驚訝。「趕出……?啊,他是那麼對你們說的?」
和泉守兼定哼了一聲。
「哼,我猜的。……他當然會說因為覺得你太無趣了所以對你沒興趣啊。這也是自然的吧。在戀人消失之後如果能那麼快就若無其事地去陪別的女人,算什麼啊——」
女審神者失笑。
「鶴丸,是前任審神者的戀人嗎?」她問。
和泉守兼定又哼了一聲,顯得很不耐煩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