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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被警告了的日高曉不敢再劇透柳泉的身份, 但並不影響他又興沖沖地來以言語打擊一下壞蛋。「哼哼哼反派就是話多。他們的情報搜集工作看來出了很大問題呢, 不認識傳說中的柳泉君就應該回去好好做一下功課~」
青組的小夥伴們在後面歡快地吐著槽,而他們追隨的那位飛奔上前打算與敵手決一死戰的王,也並沒有停下語言攻擊的打算。
「比水流分明是已死之人,你不過是在幫一個死者建設樂園罷了!」
這句話終於擊潰了中二大叔的意志。
「這種事我清楚得很!!」他暴喝道,槍口流轉的灰白色氣流又狂亂了一倍,砰地一聲射出裹挾著巨大魔力的子彈!
幾乎與此同時,宗像禮司大喝一聲,蓄積全力,猛然揮劍斬下。
強大至恐怖的兩股魔力迎頭對沖,爆起巨大的衝擊波,砰然炸開一股似乎貫穿天地的塵霧!
塵霧散開,倒下的是那個中二大叔。
宗像禮司則站在自己最後發起突擊的地方,凝望著陰霾散盡而重新顯露出來的晴空,說出了那句經典名言。
「以劍制劍,吾等大義毫無陰霾!」
柳泉也微笑起來,仰望晴空——
然後,看到了兩柄巨劍,懸在他們頭頂上方的天空之中!!
其中一柄灰色的巨劍,砰然炸開,化為無數光點,消失了。
柳泉大吃一驚。
「那個人……那是灰、灰之王?!」
她旁邊的淡島世理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是啊,你不知道嗎?」她說著,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搖了搖頭,一副【面對不聽話的學渣時無可奈何的老師】的模樣。
「嘛,也對,你就是這樣的人啊……柳泉君。」她居然微微一笑,「你決定了的事情,是不會管什麼前因後果,也要決意做到底的呢。」
柳泉:「……總覺得老師你是在影射當年的事啊?」
淡島世理:「哈哈哈。……也許的確如此呢。」
柳泉笑著望向宗像禮司的背影。
「說起來……老師,對於當年的事,我感到……非常抱歉。」
事隔多年,她終於可以把這句話說出來了。
「那時候的我,是有苦衷的。……現在說出來,也並非是想要為自己的任性懇求諒解。」
自己在這裡總共只有72小時的逗留時間,所以即使對什麼美好的事情心懷盼望的話……最後也總是會徒勞無功的吧?
她忽然想起了多年以前,在自己無情地拒絕了淡島世理的勸解,推門離開那間教室,獨自走在夕陽西下、空無一人的走廊上的時候,系統菌突然開始宣告該世界即將修復完成、開始結局前結算的情景。
她不知不覺地露出一個苦笑。
「我只是想說……從那時起一直到現在,我都衷心地認為,宗像前輩所擁有的,是一些真正令人敬仰的、閃光而強大的意志。那種意志,正是支撐著人類世界走到今天,變得和平、強大,永續發展的理由。」
凝望著面前不遠處那個似乎顯得格外高大的身影,在晴空的映襯下,挺立在街道兩旁泛出金屬冷光的高樓大廈與鬱鬱蔥蔥的行道樹的背景之中,柳泉深吸了一口氣。
淡島世理似乎有些驚訝地聽著她的台詞,忽然笑了起來。
「這些話……從一開始就應該告訴室長的啊?柳泉君?」
柳泉還沒有說話,就突然看到——宗像禮司的身上,泛起青色的電光!
剛剛還笑著看向他的柳泉一瞬間就愣住了。
……這一幕,她記得!
在無盡殿堂里,她看到的原作投影里,周防尊力量暴走、達摩克利斯之劍掉落之前的一刻,周防尊的身上也是如此,泛起紅色的電光!
然後……然後發生了什麼?!
天空中屬於赤王的巨劍發出哧哧的響聲,環繞著它,電光閃動;一片片碎渣從巨劍上紛紛掉落,最後,那柄巨劍失去了全部的光彩,變得如同泥鑄一般灰撲撲的,從空中乍然向地面直直摔落!
然後,宗像禮司就沖了上去——他的佩劍,穿過了周防尊的胸膛。
現在,宗像禮司身上也出現了這種異狀!青色的電光環繞著他的全身,閃出啪啪的火花!
柳泉駭然變色,立刻就想衝上去。
「就站在那裡別動。」宗像禮司及時喝止了她。
淡島世理也立即作出了反應,她可沒有柳泉那麼聽話,立刻衝上前去,擋在宗像禮司身後。
「室長!請立刻解除聖域的展開狀態!!」她厲聲喝道。
宗像禮司一直背朝著大家,沒有轉過頭來。
「我解除了。」他的聲音居然還是十分穩健,「但它似乎並未隨著我的操縱而消失。」
淡島世理立刻伸開雙手,擋住了大家。
「你們不要靠得太近!您也是,善條先生!」
停頓了一下,這位他們曾經的老師下定了決意。
「室長的副手是我,如果有必要……」她豎起了自己的劍,「就由我來——」
她的聲音突兀地在半空中哽住了。
青部——不,現在應該稱之為「青組」了——的眾人,都是一臉悲痛不忍、難以置信的神色。但是宗像禮司的積威仍在發揮著作用,他們只能聽從命令站在原地,甚至連話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