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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田還笑哈哈地說著:「……前陣子,他偶然到我這裡來喝酒。一開始看起來除了腿腳不太靈便了之外,身體的其它部分還算好用……但是那傢伙可真是蠢啊。喝醉了就開始什麼話都往外說,我這才知道他之前還在御陵衛士里呆過——也不知道有這麼個毛病,他是怎麼活到今天的。大概是沒人敢讓他接觸什麼重要事件,防止他亂說話吧?」
藤田五郎:「……」
他繼續沉默地喝了一口酒。
松田笑眯眯地猛盯著他看。
然後趁著他毫無防備的時候,衝著他迎頭丟出一個大炸彈。
「那個橋本啊,喝醉了以後可是說了很不得了的事情啊。」
「他開始回憶過去的那些事情,什麼事都說……比如,那個齋藤一,看著無口又冷淡,可是卻在外面藏了個名叫『小梅』的情人!而且還在答應娶人家以後就避而不見,害得那個痴情的姑娘哭哭啼啼地在冷風中找去了他們的屯所!……」
藤田五郎:「……!!!」
他險些被那口酒嗆死。
松田哈哈大笑起來,似乎對他的窘境感到特別有趣似的。
「後來啊,有一天山川君來我店裡喝酒,」他隔著藤田五郎,衝著坐在藤田五郎另外一側的那個男人眨了眨眼,「我們說起你,結果發現你到了現在還是單身,連合適的對象都沒一個!這可不行啊,男人嘛最後總得找個好女人結婚的……」
這個時候,坐在藤田五郎另外一側的男人溫和地笑著開口了。
「之前,我也曾經去私下拜望過容保公。」
藤田五郎:!!!
「容保公」這個名字馬上讓他一凜,脊背也不由自主坐直了,放下了碗筷。
「容保公……現在怎麼樣了?」他終於開口了。
那個男人笑了起來。
「比你強多了。」他帶著一絲玩笑似的意味答道,「當然現在大家都談不上有多好……不過,就連容保公也吃驚地問我『山口君迄今為止仍然孤身一人嗎?這可不妥啊。要把會津的火種多多地傳下去才行』。」
藤田五郎:「……」
他木著臉答道:「……不,我覺得容保公一定不是這個意思吧。」
他這麼一本正經的,大概讓別人更想逗他了。松田繼續把那張紙湊在燭火下看著,一邊說道:「後來我就產生了一個奇怪的想法——打聽一下看看山口君喜歡的類型怎麼樣?於是今天我就得到了這樣的結論——」
藤田五郎:「……」
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下一刻,松田清了清嗓子,開始拼命爆他的料。
「小梅,這是在京都的時候發生的事情吧?好像是手工藝人之女,不過自從你那天跟她離開御陵衛士的屯所以後就沒了下文……」
「後來,據說你在會津的時候結識了當時娘子隊裡的成員,姓……筱田?不過,會津戰役之後當然就失散了……」
「再之後就是……呃,據說是為了辦案而結識的九條家的小姐?嘛,說真的,你是為了辦案才經常去拜訪她的吧?畢竟像那種華族家的大小姐,怎麼看也不像是適合你的女性……再說她後來就下落不明了是吧?難道是獨自出去旅行了?呵呵呵真是個脾氣古怪的大小姐啊——」
藤田五郎終於忍無可忍。
「所以說,您今天說了這麼一大堆我以前的舊事,到底是要說什麼……?!」他沉下聲音,有點惱怒地問道。
不過松田才不會就這麼被他嚇倒呢。
「啊哈哈。」他又乾笑了兩聲,說道:
「小梅,町人之女。」
「筱田君,聽說是在死了丈夫之後無依無靠,所以才離開夫家回娘家借住的……好像是會津本地人?」
「九條小姐……呃,舊華族家的傲慢大小姐……」
總感覺松田是拿一種猶如夢幻……不,夢遊一般的神情,報出九條小姐這個稱呼的。
藤田五郎:?
松田作出了結論。
「所以說……問了那麼多人,啊啊啊啊我現在還是不知道你喜歡的是什麼類型的女人!」松田突然大爆發了。
藤田五郎:「……」
「浪費這麼長時間,在山川君面前說這些過去的事,其實就是為了找出我喜歡什麼樣的女人嗎。」他默了片刻,面無表情地說道,語氣聽上去非常死板。
松田還沒說話,那位坐在藤田五郎另一邊的「山川君」就微笑開口了。
「大家都如此關切此事,正是因為關心山口君你呀。」他說。
「容保公甚至說……如果山口君不介意的話,他願意為你主婚——不過,現在最迫切的情況是,要結婚的話你得先有個合適的對象才行。」
山川促狹地衝著他眨了眨眼睛。
「嘛,真到了那個時候,我也願意報名替你作男儐相招待客人哪。」
藤田五郎:「……」
他想不出來要說什麼才能應對這種鋪天蓋地向他襲來的——難以應付的好意。
似乎是為了讓他充分體會到事態的緊迫感,山川又面露狡黠之色地向他傾身過來,壓低聲音補充了一句只有他們兩人聽得到的話:
「……聽說容保公正打算替你做媒呢。」
藤田五郎:!?
他倏然轉向山川的方向,聲音里全都是驚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