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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再來說點兒輕鬆的事吧。」他們都沉默良久之後, 她忽然用一種竭力輕快起來的語氣, 突兀地換了個話題。
「我啊, 倒是有一件非常不得了的秘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
「不過,現在,我想我可以告訴你。」
宗像禮司一怔。他忽然沒來由地有點緊張、也有點好奇了。
「……什麼秘密?」他問道。
結果下一刻,他就看到她的臉上突然綻放出一個巨大的、充滿了促狹的惡趣味的笑容。
「在這個世界裡,原本『宗像禮司』的妻子,說不定應該是木野花沙耶喲~」她用一種輕飄飄的、類似唱歌一樣的調子說道。
宗像禮司:!!!
很好。他結結實實地被震撼了一下。就猶如有人當頭給他來了一棍似的,他現在整個腦子裡都是嗡鳴不止的。
「怎……怎麼可能?!」他不再掩飾他的震驚,睜大了雙眼瞪著她那張笑嘻嘻的臉,反問道。
「木野花君……不是周防尊的……呃,女朋友嗎?!你……你又是怎麼知道……這個秘密的?!」
和他的震撼與動搖的表現不同,柳泉信雅臉上的笑容就如同鐵面具一般堅實而不可撼動。
「因為——『橫刀奪愛』的人,說不定是我才對喲~」她繼續用一種唱歌似的調子拖長聲音說道。
宗像禮司:「……你?!」
他覺得自己完全在這個姑娘面前已經喪失了必要的語言能力。
她幾乎是每說一件事,就等同於把他的認知轟炸過一遍;到了最後,她還是這樣,每當他覺得她不可能再丟出什麼更大的炸彈來的時候,她就會拋出更不可思議的震撼話語,再度把他轟炸一次。
此刻,她笑彎了一雙漂亮的眼睛,就活像能用這個大秘密把他嚇住,她感到多麼得意似的。
「小白君不是說了嗎?……我不是普通的『權外者』喲。」她笑眯眯地說道。
「所以,我要頂替木野花沙耶的位置,奪取原本應該屬於她的HAPPY ENDING呀。」
她的聲音奇怪地向上挑著,輕飄飄地,仿佛一點兒重量也沒有,浮游在半空中。
「所以,說不定這個世界裡的『你』所看到的一切,都是我刻意安排好的喲~」
「其實,我和木野花沙耶,都是『權外者』。而且,我還提前救了一次十束多多良。按理說,說不定我應該去加入赤部才對,畢竟救過十束多多良的話,周防君的好感天然就會很高才對吧……」
「不過,我啊,壓根就沒有給這個世界裡的『宗像禮司』與木野花沙耶好好接觸、相互理解的機會。」
「……所以,小白君說我一開始有可能加入白銀部,也全部都不是真的。」
「我怎麼可能去加入白銀部呢?那樣我還怎麼展開我的計劃呢?」
「……啊,不過,我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哦。」
她露出若無其事的神情,也確實好像一點兒都不感到抱歉似的。
「瞧,我就是這麼可怕的女人呢。」
「這個世界上,沒人知道這個秘密……甚至是那個『宗像禮司』,也不知道。」
說到這裡,她忽然停了下來,不再像剛才那樣若無其事似的一口氣說著可怕的話,而是把目光毫不掩飾地停留在他的臉上。
她似乎在期待著他對此作出評價。可是他好像太震驚了,震驚得大腦一時間都在嗡嗡運轉著消化這個震撼性的事實,沒有精力再及時作出評論;於是她挑了挑眉,隨意地下了個結論。
「瞧,說不定你才是那個幸運的人。你那個世界裡,沒有像我這麼可怕又懂得偽裝的人吧?」
宗像禮司默了幾秒鐘,直到電車緩緩停下,廣播裡傳來「超葦中學園·學園正門站到了」的通知。
車門發出哧哧的氣動聲,向兩旁打開。穿著制服的少男少女們有很大一部分都下了車。
宗像禮司坐在窗邊的座位上,注視著那些學生們下了車,穿過檢票口,匯入校園內的人群里。
在這座校園裡,那個「宗像禮司」,也曾經與現在坐在他身旁的這位年輕姑娘,譜寫過什麼動人心弦的故事嗎?就像是那些電影和里所描繪的那樣?
車門重新關閉,電車的車身輕輕震盪了一下,繼續前行。
車速很快,差不多兩分鐘後就已經到達了下一站「超葦中學園中央站」。
宗像禮司沉默地跟隨著柳泉信雅下了車,等候著她再次刷了兩遍車費,然後他們一起走出車站,走進了校園。
然後,當他們在行人道上走著的時候,宗像禮司終於開口了。
「我想,他沒有錯過什麼。」
柳泉信雅似乎很意外聽到他的回覆,腳步不由得一頓。
「……誒?!」
宗像禮司也隨之停了下來。
他站在一棵松樹下,挺拔的身姿在校園內十分顯眼,就這麼回頭向著落後於他兩步遠的她望過來;一時間,她竟然有種時空交錯的錯覺。
下一刻,他就平靜地又開口了。
「雖然我不是他,但是,我昨天已經見到了木野花君。」
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像是在斟酌著措辭一樣;然後,他繼續說道:
「我認為,在這裡的這個『宗像禮司』,他並沒有錯過什麼重要的東西。」
柳泉信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