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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處竟然已經如此民不聊生了嗎……居然出現了暴民?」
那個人的聲音聽上去有點發抖,不知道是因為懼怕她追究自己護衛不力、致使藤原泰衡重傷的罪過,還是因為單純地懼怕她身後站著的「鎌倉殿」源賴朝之勢。
「是、是!因為連日來的作戰……亂軍之中,對當地居民也頗多驚擾……還有,敵軍——」他忽然咬住了舌頭,飛快地看了她一眼,像是突然意識到自己所稱的「敵軍」正是她背後站著的源賴朝的軍隊,為了不激怒她而艱難地改了個稱呼,「不,對手亦曾縱軍擄掠城中及城下村落,所、所以……」
柳泉嘆了一口氣。
「所以?究竟有沒有人去求援?援軍何時到來?藩醫呢?在眼下如此危險的情況下,泰衡大人只帶你們幾個人輕裝出行,城裡就沒有人發覺嗎?」
作者有話要說:
6月22日:
感覺這一卷說不定又會很長……因為這個腦洞鋪開寫的話會很大【不
然而我以前玩遊戲的時候就很喜歡泰衡啊,鳥桑的聲音直接加100分!【泥垢
那時候他不可攻略真是太遺憾了【。
所以這裡他可攻略【被踢飛
第603章 【回歸篇之四】 26
那個人嚇得話都說不利落了。
「不……泰衡大人曾言……那個、為神子大人送行乃是私事, 何況或許已與對方達成默契, 此事了結後,再來看兩方間的分歧如何處理……何、何況,泰衡大人已帶了河田君和我們一道前往……以河田君之身手……」
柳泉還沒有說話,站在她側後方的三日月宗近突然問道:「……你說的, 是河田次郎?」
那個人倉皇地望了他一眼, 點頭道:「正、正是……」
三日月宗近的唇角浮起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點了點頭,說道:「原來如此。」
隨即,他又俯下身去,不知從何處摸出一柄摺扇掩住口——完全是一副風雅的平安朝貴公子的作派, 卻藉此動作又貼近柳泉的耳畔, 低聲提示道:「這個『河田次郎』,就是會在九月襲殺藤原泰衡的叛將啊……」
柳泉:?!
她立刻挺直背脊, 對那個護衛厲聲問道:「那麼, 河田現在何處?!」
那個護衛不知為何她突然變臉, 一時間居然被她的氣勢壓得唯唯諾諾, 說不出話來。他結巴了一下才答道:「河田君……自行請命說要飛速趕回城中帶來援軍和藩醫, 已經離去多時……」
柳泉驟然閉了一閉眼睛。與此同時, 她身後的三日月宗近以扇掩口,微微嘆了一口氣。
「不用等了。」柳泉斷然說道,「他不會回來了。」
那個護衛:「……欸?!」
柳泉卻已經不理會他的困惑與糾結了, 重新低下頭去, 想要拿開藤原泰衡捂住腹部傷口的那隻手, 查看一下他的實際傷勢。
……既然那位將來會背叛藤原泰衡的河田次郎已經離去多時,藤原泰衡卻還是沒有因為傷重而過世的話,也許就說明他的傷並沒有她想像的那麼重,還可以按照歷史的軌跡把他暫時救回?畢竟他不是應該死於九月,而不是現在——
她的思緒在目光落下的一瞬間中斷了,手也保持著去握起藤原泰衡右手的姿態,倏然停滯在那裡!
藤原泰衡輕聲地哼笑了起來。那笑聲因為疼痛和失血乏力而顯得斷斷續續的,不久之後就變為了無聲,只是化作一絲笑意停留在他蒼白的臉上。他向後靠著那棵大樹,視線有絲嘲弄似的停留在柳泉的臉上。
「看到了這麼恐怖的傷口,居然還沒有暈過去嗎?……真讓人吃驚啊。」他緩慢地說道。
柳泉:「怎麼會……!?」
在她拿開他捂著傷口的那隻手以後,暴露在她視線中的那處傷口,比她預想的要嚴重得多。
不,並不是說那處傷口有多大,血肉猙獰翻起之類的,而是——似乎顯得很深,出血無法停止。先前她並沒有注意到嚴重性,正是因為他穿的衣服是較深的藤紫色,不但厚重的衣料吸收了很多湧出的血液,而且染上血跡之後外表的改變也並不明顯。現在她能夠直觀地看到傷口以後,那種狀況就讓人一瞬間本能地感到不妙。
柳泉並沒有多少足以治病救人的高超醫學知識,然而在新選組的長期生活也錘鍊出了一些關於觀察傷勢的本能。現在她身體每一個細胞都在尖銳地叫囂著報警,警告著她假如再不採取行動的話,面前這個人就將失去生命!
柳泉下意識地回頭去望著三日月宗近。
雖然她不太想承認,然而在這種時刻、這種時代,她所知的刀劍亂舞的相關知識也好、和歷史時代的相關知識也好,大概全都比不過三日月宗近。而現在系統菌居然還強行下線——也許是因為這個世界裡的主宰,歸根結底還是時之政府吧——假如她不想因為貿然採取什麼行動而觸動了這個世界運行的基石的話,就只有找個人商量。
而這個人選,眼下最適合的選擇就是三日月宗近。
然而三日月宗近那副一向溫和的臉孔上,在同樣看到藤原泰衡腹部那道可怕的傷口以後,也出現了難得一見的凝重神色。
「……不能貿然下決定,主殿。」他用一種非常慎重的語氣附耳對她低聲說道。
「恕我直言……在這裡出現的一切,都很蹊蹺。從前,我也曾經出陣阿津賀志山這張地圖,也曾旁觀過戰鬥的發生……卻從未見到過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