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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遇到手冢的時候,柳泉作出和之前的兩星期完全沒什麼不一樣的神情——很驚訝、又帶著一點微妙的愉快——隨口告訴他「下午沒有課所以打算提早來練習一下」,然後跟他簡單寒暄了幾句之後就繼續悶頭開練,從頭到尾一副刻苦努力貌,全副注意力都停留在對面的發球機(大霧!)上。
當然偶爾在她停下來休息或者擦汗的時候,視線會偶然(?)地與手冢的目光在半空碰上,於是她就隨意笑笑算是打招呼,然後繼續轉過頭去認真練習——完全是一副專注訓練、心無旁騖的模樣。
第二天她特意選擇了翹第二堂課——於是她到達網球場的時間比前一天要晚大約一個多小時。藉口依舊是「今天下午只有一堂課所以上完課我就跑出來了」。之後也仍然是拿出了百分之一百二十的認真度在練習。
不過經過了近兩個月拼命操練之後,信雅妹子這副本來就曾經進廠大修過的軀殼難免不那麼給力,所以柳泉偶爾會在停下來擦汗或者喝水的時候捶一下肩膀或者腰,露出一點「哎呦好酸痛不過我能忍!」的表情;但是即使這樣,她也頑強地撐住了完全不叫苦,之後還繼續若無其事地走回球場訓練——以前為了體育高考而瘋狂練習百米的時候都沒有這麼玩命過!為了追漢子……不,補bug而拼成這樣,真是值得給一個勇氣獎好嗎!
第三天她雖然更晚到達球場——理由是「今天下午排滿了課啊啊真可惡」——不過她祭出了久未登場過的輔助道具[冰袋]。然後在休息間隙裡面無表情地把巨大的冰袋用繃帶一圈圈纏在右肩和後腰的位置上,偶爾在姿勢發生改變的時候皺眉、倒吸一口氣,但仍然隻字不提自己那著名(?!)的雙重傷勢(什麼鬼!)。
第四天手冢似乎有事沒來。於是柳泉愉快地以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節奏,慢悠悠地以接發球練習來輕鬆刷了一陣子數值。當然,最後不忘仍然捆綁冰袋——除去肩腰兩處確實已經達到了能夠承受的極限之外,她也打算刷一刷輿論氛圍呢。
什麼?你問為什麼要刷輿論導向?要知道,有的時候,別人的議論——比如「瞧那個女孩子就這麼拼命練習了一個多月呢到底是為什麼啊」、「啊啊她的肩上和腰上總是纏著冰袋呢有幾天沒有用冰袋還以為她的傷勢好了原來只是在逞強嗎」、「只有在沒有人的時候才會露出疼痛的表情啊真是倔強呢」、「這麼努力到底是為什麼呢好像也不是很有名的選手啊」——對於重要攻略人物的好感度來說,才有雙倍的殺傷力啊。
第五天恰逢周末。柳泉一大早就去了——假期的一清早還要早起趕著刷重要事件,這種敬業精神也是沒誰了吧——然後作為一個敬業的瑪麗蘇,她很認真地嚴格遵守著每半小時到四十分鐘必須停下來休息的原則,坐在場邊喝水擦汗纏冰袋的時候,也沒有掩飾自己的一臉疲色。
……每天又是玩命學習COS學霸又是玩命訓練COS網球大拿,這麼辛苦的日程完全不像是一個瑪麗蘇會有的啊。為什麼人家原作主角就可以天生附帶金手指,掃盡本作小帥哥,而她這個頂包的就必須苦哈哈地把一篇白富美的蘇爽文玩成貧窮小人物的種田升級流呢……
一邊在心底悻悻地吐著槽,柳泉一邊用力揉著十分酸痛的右肩。
她作為玩家,既然占用了信雅妹子的角色和人設,就得同時承擔信雅妹子的優勢與弱點——當然不像直接在身體上設置足以危及網球生涯的雙重傷勢那麼糟糕,但是各項優缺點簡化為數值之後,落在「柳泉信雅」這個人身上,就是體能、耐力值大概都很低下,她玩命刷了近兩個月的數值,這才剛剛把自己練到能夠應付四五十分鐘左右連續訓練的程度。
而且,感覺練習一些比普通攻擊更厲害的攻擊手段時,就覺得力不從心,擊球的角度、時機雖然都自然而然掌握得不錯,但力度和使力的方式都令人不甚滿意。這當然是信雅妹子原先人設里那兩樣重傷換算成數值扣減之後,給她帶來的副作用。
柳泉也曾經打算就此問題諮詢系統菌,不過系統菌現在又高冷地潛水了,完全不肯吱個一聲提示一下。
……不想聽到它說話的時候,它巴拉巴拉說個沒完;真的有正經問題問它的時候,它不是潛水就是一本正經地說什麼無為而治!!這輩子能碰上這種系統菌,跟信雅妹子蛇精病的畫風還真是相配啊!
她又完成了四十分鐘的一場訓練,正在像個老舊的蒸汽火車頭一樣坐在場邊的椅子裡一邊重重喘息、一邊帶著點惱火的表情用力捶自己右肩的時候,身後突然有個聲音響了起來。
「怎麼了?肩傷發作了嗎?!」
柳泉捶肩的動作一頓,然後臉上的表情乍然緩和下來,露出一個淡淡的笑意,回過頭打了聲招呼。
「你好,手冢君。」
……正好避免了正面回答他提出的這個問題。
「你好。」手冢應了一聲,目光重新落到她的右肩上——因為剛剛坐下來沒有多久,所以柳泉並沒有在那裡綁冰袋,不過她一副齜牙咧嘴的痛苦表情大概能夠說明很多問題吧,因此他又重複了一遍自己原先的話。
「你的肩傷……」
「哦,說起來……!」柳泉竭力用一種非常活潑健氣的語調,貌似輕鬆地岔開了他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