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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立刻伸手想要撐住兩側的玻璃——在沒有扶手的轎廂里,雙手撐住玻璃無疑是最好的固定身體的選擇——然而她很快意識到自己的身體在喪失重心之後已經往斜前方傾側,所以右手無法夠到那一側的玻璃了。
在她還沒想好自己是不是應該壓低身子、改而撐住座位之前,轎廂發出最後的一陣猛烈的晃蕩——就像是被人強行剎停、因而爆發出的強大慣性使然,轎廂猛地甩向前方!
柳泉本來就站不穩,最後這一下可謂是壓垮她勉力維持重心的最後一根稻草;她驚叫了一聲,眼看著自己又要重演上次拼圖時撞上大BOSS的一幕——而這一次更糟,室長SAMA是坐著的而她是半站著的,這麼撞過去自己太吃虧了,等於白白讓大BOSS埋胸;雖然自己沒有太大的胸然而也不能隨隨便便讓別人埋啊啊啊啊——
她盯准了室長大人身後的玻璃,在自己往前傾倒的時候,算準距離用力一撐。
……下一秒鐘,伴著一陣令人牙酸的咯吱作響聲,整座摩天輪完全靜止了下來!!
而柳泉發現,自己雖然及時撐住了玻璃,但是現在的姿態並不比直接把室長大人撲倒要好多少。
當她往前倒下去的時候,室長SAMA大概是出於紳士風度、或者僅僅只是不想她撞塌他的鼻子而想要扶住她,於是他的手現在有力地扶在她的腰上;而現在她雙手分別撐住室長大人右方和後方的玻璃,正好完美地形成她把室長大人迫到轎廂一角壁咚的場景——
我……我了個大槽啊啊啊啊!!!
這、這不是下克上嗎!!
柳泉簡直是完全嚇蒙了,大腦里一片空白。
沉默了幾秒鐘之後,室長大人發出一聲輕笑。
「謝謝你,柳泉君。挽救了我的鼻子真是太好了。」
柳泉一秒鐘砰地炸紅了臉。
不,與其說是漲紅了臉,不如說是她整個人都爆炸了吧。她覺得自己就連頭頂上應該都冒著煙,整個身軀都發著高熱,尷尬得簡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在這種糟糕的時刻,更糟糕的是——自己的五感也變得超級敏銳了起來。
宗像禮司剛才在倉促之間為了扶住她而放在她腰間的手——確切地說,是一隻手環繞到她身後托住她的背、另一隻手有力地扶在她腰間——現在那兩處的觸感簡直被這種沉默的尷尬放大到了極限,他掌心的溫熱透過她浴衣的面料滲進來,讓她覺得那兩個地方簡直像是在被火灼燒一樣滾燙而刺痛。
「那那那個……!非、非非常對不起!!」
柳泉覺得自己的冷汗都要冒出來了。
「我我我並不是故意的……是、是摩天輪突然停下了啊!」她急急辯解道。
……還有,明明要不是我及時撐住了自己的身軀,就會直接導致被你埋胸的不良後果啊!為、為什麼我明明是差點吃虧的那一方,卻還得向你道歉啊……
也許這就是室長大人的畫風吧……簡直無時無刻都有一秒鐘反敗為勝、將事態扭轉成對自己超級有利的高超手腕!
而且,現在他又不動聲色地在使用這種【一秒鐘占上風】的技能了。
他無辜地抬起頭來仰視著她的臉,正巧柳泉也同時低頭望著他,當他們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遇的時候,柳泉注意到他的臉上出現了一抹驚訝和疑問的表情。
第101章
柳泉的身軀下意識抖了一下, 幾乎是立刻就讀懂了室長大人目光中的那層含義。
她立即把自己的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
「不不不, 不是我啊室長!!我並沒有動用自己的能力啊!!真的不是我!!」
宗像禮司並沒有立刻回應,而是意味不明地注視著她。
柳泉覺得自己簡直不能更心塞了!
「我我我幹嘛要做這種事啊……撞上室長的話我能得到什麼好處啊……即、即使我覺得煙花很漂亮,然而在哪裡看煙花不都是一樣的嗎……沒、沒必要為此把摩天輪定在半空啊……!!」
聽到她慌亂的自辯之詞以後,宗像禮司的眼神一閃, 面容隨即柔和了下來, 露出一個安慰似的淡淡笑容。
「嗯。既然你說不是你,那一定就不是。」他說,「不要著急,假如是什麼故障的話,等一下一定會有廣播說明原因的。」
柳泉還是有點餘悸未平, 下意識挺直了背脊、整個人往後退了一點。
宗像禮司也隨著她的動作, 十分自然地鬆開了手,注視著她倒退回對面的座位上, 立刻坐下了、而且雙手牢牢地巴住座位的兩側不鬆手;他的臉上露出一絲有趣的神色。
柳泉覺得頭皮發炸, 試圖找點話題來中和一下現在轎廂中瀰漫著的尷尬氣氛。
「真是糟糕啊我們剛好在離地最遠的最高處呢……」她僵硬地扯起嘴角笑了一笑, 「這可不是爬到樹上被困住, 最多也就是離地一兩米的事情啊……」
宗像禮司卻有趣似的挑起了眉。
「哦?柳泉以前爬樹被困住過嗎?」他的臉上浮現一絲好笑的神采, 仿佛在試著想像那種糟糕的情景似的。
柳泉立刻就炸了毛。
「不、不要想像那種糟糕的情況啊宗像前輩!!」
「哈哈哈。」宗像禮司大笑起來。和以前都不相同, 這一次他的笑聲除了純粹的愉快之外,沒有其它深遠(?)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