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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氣哦然而還是要保持微笑。
柳泉還沒有回答,淡島世理就推門而入。
「室長!這個孩子的母親找到了!現在就在外面!」
室內的三人都微微一怔。最先反應過來的居然是室長大人。
他重新舉高了一下那個小嬰兒,小嬰兒因而又發出一陣咯咯的笑聲,顯得很開心似的。
結果室長大人居然跟那個小嬰兒說起話來了。
「有人來接你了呢……你有什麼打算嗎?」
伏見:「……有詢問他意見的必要嗎……您這是不打算把孩子還給人家嗎。」
室長大人抱著那個小嬰兒,任他抓住自己的領巾。
「哪裡,我只是打算聽取一下當事人的意向。」
伏見實在忍不住自己吐槽的衝動。
「您剛剛說著要領養他的時候好像連柳泉的意向都沒打算聽取吧……要不然也不會惹出這麼多事來了……」他嘟噥著,又瞥了一眼臉上的微笑板正得像個鐵面具一樣的柳泉。
「那副笑容真可怕啊……室長你都沒感覺到嗎。」
室長大人就好像沒有聽到伏見的低聲吐槽一樣。
「在我看來,意向就是指——被扔下的人,也一樣有捨棄對方的權利。」他淡淡地說道。
……一瞬間竟然給人一種他的氣場霎那間飈破兩米八的錯覺。
下一秒鐘他就十分自然地把話題又圓了回來。
「所以我並沒有詢問信雅君的意向——因為在我看來,信雅君是不可能被扔下的吧?」他表情十分平靜地繼續說道,就好像自己完全沒察覺到這句話里有多少引人深思的狗糧成分一樣。
以淡島和伏見的情商,當然足以判斷出室長大人貌似無意地給他們灑了一把狗糧。他們兩人一瞬間都露出了消化不良似的表情。
柳泉還沒來得及配合地露出感動的表情,就被室長大人的下一句話弄得黑線了。
「說起來……當初被扔下的是我才對吧。」他微笑著轉向柳泉,一臉純良無辜的神色——於不動聲色之間就插了柳泉一刀。
柳泉感覺自己額頭上瞬間就掛下了三條黑線。
「……那還真是抱歉啊。」她假笑著隨便應了一句,想了想又覺得自己應該反擊,於是說道:「那麼室長的意向呢?」
室長大人繼續露出純良無辜的笑容。
「我?……我放棄了自己『捨棄對方的權利』啊。就是這麼簡單。」他說。
柳泉:!!!
淡島:「……」
伏見:「……」
這個時候,宗像禮司懷中抱著的那個小嬰兒適時地發出一陣呀呀的叫聲,伸手摸上了室長大人的臉,手舞足蹈似的像要說些什麼。
宗像禮司低頭望著那個小嬰兒,片刻之後,他的臉上浮起了一絲瞭然的笑意。
「啊,你想去找媽媽嗎。那麼看來你能和母親團聚了呢。」
在屯所大門外,年輕的母親懷抱著小嬰兒——肩上還背著那一大包加茂買來的嬰兒用品,在深深地向SCEPTER 4三巨頭以及打醬油的柳泉鞠躬致意之後,轉過身去慢慢地走遠了。
淡島不放心似的目送著那位年輕媽媽的背影,說道:「……到底能不能把這個孩子好好地撫養成人呢……雖然是因為自己事後後悔了才又找過來的……」
宗像禮司咳嗽了一聲。
「不必擔心。」
「既然那個孩子身為『權外者』,那麼他就要受到東京法務局戶籍科第四分室的管轄。在我們的職責範圍之內,也必須保證他的父母能夠好好地把他撫養成人,對他們一家要保持監視和援助,這也是我們的工作。」
淡島瞭然地微笑起來。
「是!」她乾脆利落地應道。
「……不過這次錯過了當爸爸的機會,真是浪費了我早上認真作出的覺悟啊。」室長大人若無其事地繼續說道。
柳泉:「……」
淡島:「……」
伏見臉上的表情很難以形容。硬要說的話——大概就是【嘖這兩個人又要發出戀愛的酸臭味了真煩人啊】。
他忍了又忍,最後雙手往衣袋裡一插,突然大步流星地搶先往屯所里走去,一邊走還一邊頭也不回地飛快說道:「嘖,這種事跟我們說什麼……該說的對象不是就在那裡嗎。」
柳泉:「……」
淡島不得不又喝止了他一句:「伏見!」
室長大人卻毫無預兆地呵呵笑了起來。
「不過,反正我還有SCEPTER 4這個跟我的孩子差不多的存在嘛。」他輕描淡寫似的說道。
其他三人同時感到了一陣惡寒。
不得不說大家都還是很了解伏見的。淡島趕在伏見說出什麼不可饒恕的話來之前,就大聲說道:「忙了一天已經很累了吧……趕快回去休息吧伏見!」
隨即抬腿跟上伏見已經走在他們之前幾步遠的腳步。
目送著淡島和伏見就像逃命(不)一樣匆匆離去的背影,柳泉勾起唇角。
「今天,室長露出了難得一見的一面呢。」她說。
宗像禮司一邊慢悠悠地走著,一邊側過頭來望著她,然後露出一個看似懵懂無知(大霧!)的笑意。
「你是說我想當一次爸爸嗎?」他用一種異常無辜的聲音問道。然後沒等柳泉發作,他就繼續認真地說:「我只是覺得要負責任地處理那個孩子的問題才行……如果因此而欠缺了對你的心情的考慮,我很抱歉——因為長期以來我一直都是單身一人,所以大概因此而經常會忘記自己現在已經不是一個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