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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泉咚的一聲毫不令人意外地撞上了宗像禮司的手臂,這才停住了自己魯莽的沖勢;她暈頭轉向地抬頭一看,果然是一棟廢棄大樓之類的場景,十分貼合冰川組這種黑惡暴力團伙的設定。
然而現在內里情況不明。要不要貿然衝進去呢?裡面到底有多少壞蛋呢?周防尊是不是已經在裡面了呢?膽敢暗害這方圓幾百里有名的不良社團(?!)赤部的重要人物而不擔心會招致的報復, 那麼對方到底有什麼殺手鐧還沒有亮出來呢?……
柳泉覺得自己並沒有想多長時間, 而與此同時已經抵達現場的宗像禮司也並沒有冒冒失失地衝進去, 而是站在原地思考著對策。但是一場突發的異變打斷了他們的思考。
熾熱如火的紅色氣焰從這棟廢棄大樓的所有窗子和大門裡猛烈地撲了出來, 仿佛內里突然爆發了一場巨大的爆炸那樣,與此伴生的巨大氣浪撲面而來,甚至讓柳泉不得不倒退了兩步才算站穩。
宗像禮司的臉色終於稍微變了一變。
柳泉還來不及說些什麼,就已經看到宗像禮司右手按在腰間的劍柄上,作出隨時有可能突然拔劍的預備姿態,略微壓低上身,疾速衝進了大樓。
她來不及認真思考,下意識掠過腦海的卻是「這種時刻獨自呆在門外說不定比跟著室長一起鑽進去更加危險啊在這種險惡的地方單身女性被暗害的機率肯定會高得多看看十束前輩那個單身男性被暗害的機率就知道了」——於是也拔腿跟著宗像禮司沖了進去。
一衝進去才知道大事不妙。
剛才那陣熾烈如火的衝擊波無疑是周防尊發出的。而面對著幾十號小混混……不,看上去比小混混可要高出幾個等級的【黑道打手】之類的壞蛋,即使他們這邊多加了一個持劍的宗像禮司,看上去也是勢單力薄。
看到這群歹徒,柳泉的第一個念頭居然是【我靠難怪有膽量暗害十束前輩這群人果然看上去就是亡命徒】。
更糟糕的是,周防尊——那個自始至終都讓她感覺像一頭睡獅,能力深不可測、不可戰勝的赤部老大周防尊,此刻看上去……可不怎麼好啊?!
他仍然站在那裡,站姿有些隨意——和就站在他身旁不遠處、身姿挺直的宗像禮司相比更是如此;然而平時在他周圍似有若無地瀰漫著的一股慵懶而漫不經心的氣息消失了,即使是最後衝進來、還不明白現場狀況的柳泉,也感覺得到他的目光凌厲、氣息緊繃,呼吸和平時相比略微急促了一些,額角有些汗意,和平時相比,感覺稍微有些……糟糕啊?!
「糟糕」這個形容詞幾乎是一瞬間就下意識衝進柳泉腦海里的。
很顯然宗像禮司也是這麼想的。而且他乾脆就說出來了。
「在逞能嗎,周防?」他的語氣里微帶一絲笑意。「想要一個人解決校外暴力團伙的事情嗎。怎麼可能允許你這麼做呢。」
柳泉一瞬間就黑線了。
……所、所以說現在校園的兩大部長是打算爭做「懲惡揚善好青年」嗎!
不過周防尊很乾脆地就把宗像禮司的話頂了回去。
「哼,陰險小人。」他毫無敬意地評價道,「這是赤部的事情,就不勞你費心了。」
宗像禮司微微一挑眉。
「這可不行。」他義正詞嚴地回答道,「因為兩次介入此事、救了你們赤部重要成員的人,可是這位我們青部的成員呢。既然本社團的成員都這麼熱心,作為青部的部長,又怎麼可能簡單地置之不理呢。」
一句話就把柳泉推上了風口浪尖。
眼看著那些暴力團伙的成員齊刷刷把目光投向自己身上的險惡表情,柳泉簡直想暴起在本社團部長頭上套個麻袋。
……本社團老大居然具備一秒鐘賣隊友這種隱藏屬性也真是醉了好嗎!瞧瞧這種乳齒自然地【專業賣隊友三十年】的態度!難道是為了轉移敵方的仇恨值所以就隨手把仇恨都拉過來丟在自己的苦命部下頭頂嗎!你是看著敵方社團成員頭頂有死亡FLAG不太甘心所以要給己方社團成員頭頂也插一記嗎?!
她面無表情板著臉哼了一聲。
……在那麼一瞬間,總感覺自己接近了什麼糟糕的真相……比如尊敬的室長SAMA為了替自己的老對手兼好基友(?)什麼的爭取回血回藍的時間所以將所有敵方的注意力、仇恨值和火力值都引向了自己炮灰命的可憐部下什麼的……?!
作為理應自暴自棄的可憐部下,她很愉快能夠刷個久違了的【偏執狂+蛇精病 】畫風。
「沒錯,就是我。」
反正假如這件事有幕後黑手的話現在那個黑手也應該盯上自己了吧,畢竟一連兩次都及時出現在十束被害現場並且及時出手拔掉十束的死亡FLAG的人,不可能不被注意到啊。
「不過你們今天不太可能有報復我的機會了呢,因為作為一個會被全滅的暴力團伙而言還是應該先擔心一下自己吧?」
對面那些炮灰路人臉的暴力團伙分子們十分配合人設地發出一陣嘿嘿的鬨笑聲,似乎在嘲笑著這個不知來頭的小姑娘妄自尊大的發言。
然而柳泉的思路是那種愈是在緊急時刻、就愈是清爽的種類。
仔細想一想,自從被宗像禮司在事發後揪到生徒會室、刷出了【上藥事件】的CG和回想之後,她似乎就沒有什麼獨處的時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