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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認為只有任性、偏執或者驕縱等等特質的女生能夠得到坐在跡部君身旁的機會。這麼說吧,柳泉君, 我確信你擁有可貴的優點——」
她微微揚起頭, 露出了自信而氣勢凌人的笑意。
「只有具備一些可貴美德的人, 才有資格站在跡部君身邊。那個位置, 可不是為一些又天真又單蠢、毫無閱歷和思想的小姑娘, 嬌嗲柔弱的小白花或者肆意妄為的公主病所準備的呢。」
她的目光緊緊鎖定柳泉的臉, 銳利而大喇喇地當面以一種探究的眼神在柳泉的臉上掃描了幾個來回,才突然露出一個瞭然的笑容。
「那個位置是一頂王冠,只有最優秀、最有能力的女生能夠獲得。……呵, 別誤會, 我無意以自己的家世背景來理所當然地索取這些, 不過,稍微展示一下自己在競爭中所具有的優勢也不錯。這就是為什麼我現在在這裡,站在大家的最前面。」
她緩緩直起身來,目光這才最後轉向了沉著臉的跡部。她的目光灼然明亮。
「我並不只是一個徒有家世的花瓶,或者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小姐,跡部君。」她的聲音同樣清亮,帶著強大的自信。
「你不是喜歡能夠獲得勝利的女孩子嗎?我可以證明給你看。柳泉君已經不可能再登上賽場去獲得勝利了,但是我能。」
跡部表面上不動聲色,然而他深色的瞳孔不著痕跡地微微一縮,頓了一下才問道:「……你是什麼意思?」
或許是自從她踏入跡部邸以來,這還是跡部第一次主動向她提出了某個問題,東月琉璃枝的唇角微微得意地一勾。
「雖然我擅長的運動不是網球……不過,在劍道方面我也是很有心得的。」
跡部好像有點訝異。
「……劍道?」他重複了一遍這個關鍵字,似乎破天荒第一次在這個世界突然陷入混亂之後,開始對某個來歷不明的女生身上的某個特點產生了一定程度的興趣——他居然又多問了一句:「假如我沒記錯的話,你說……你以前在英國呆了很長一段時間,剛剛回國——那麼你怎麼會擅長劍道?」
東月琉璃枝臉上的笑意似乎微微一滯,然後馬上回答道:「……因為以前就很喜歡,所以即使出了國也一直在練習呢。在家裡多建一個道場對於像你我這樣的家庭來說應該根本不是問題吧,我想?」
噫,這是在隱約刺一記「暴發戶家不爭氣的長女」在家世背景方面的弱勢嗎,柳泉想。
而且,東月琉璃枝……這是多麼閃耀多麼高高在上的瑪麗蘇專屬姓名啊,和這個名字一比,她的「柳泉信雅」簡直就是一股泥石流……
柳泉笑著嘆了口氣。
她可沒忽略過這位超級瑪麗蘇妹子在回答跡部的問題之前,那短暫的停頓呢——好可疑啊?
既然這個世界的女主角之一是又蘇又任性的網球天才少女「柳泉信雅」,那麼誰知道東月琉璃枝在屬於自己的同人世界裡又是什麼樣的人呢——或許,是位劍道部主將,或者什麼才華堪比劍道部主將的野生天才少女?不然的話,她為什麼要特意強調自己在劍道方面的天賦呢,即使只是為了和跡部大爺那位出名的網球瑪麗蘇前女友在運動方面一較高低,也不用特地這麼說吧?
不得不說東月琉璃枝可比她這兩天遇到的其他蘇妹子們段位高好幾級。她懂得儘量依靠自己的優勢來接近跡部大爺,懂得表現出尊重對手的樣子,還能夠適時地根據跡部大爺流露出來的蛛絲馬跡來分析他的好惡、並且及時找到好機會十分自然地調整自己的畫風——比如今天一看到跡部大爺居然把冰帝校園裡出名的偏執狂蛇精病邀請到了家裡,於是馬上改走理性御姐風……
這能力真讓人嘆為觀止。
柳泉忍不住撲哧一笑,順著「柳泉信雅」的偏執狂人設就說了一句:「隔行如隔山啊東月君……想用劍道來讓跡部君刮目相看嗎?」
東月琉璃枝微微一凜,立即雙手一撐桌面、借力重新站直了身軀,順勢居高臨下地望著這位居然能夠在分手之後還能重新踏足跡部邸的前任網球天才少女。
「……很遺憾,不是所有人都擁有像柳泉君從前那樣的網球才華……我也只能在劍道上尋找自己努力的目標了。」
回答得十分得體,不卑不亢,還順便黑了對手一記——真是個棘手的對手,是不是?
柳泉卻沒有立刻動怒,而是改而以右手撐著太陽穴,歪著頭回望著這位比預想之中難對付太多的所謂「青梅竹馬小公主」。
許久之後,她懶洋洋地嗤笑了一聲。
「嗤,我討厭聰明人。」
那個偏執狂就那麼大喇喇地用一種無禮的姿態坐在跡部君旁邊,仿佛一點也不在意自己在他心目中能夠得到怎樣的評價似的;東月琉璃枝眼中的柳泉信雅,眉眼漂亮而銳利,穿著一襲某奢侈品牌當季最新設計的褲裝,睨視著自己的眼神當中仿佛隱含著一點淡淡的嗤笑,就那麼靜靜地看著她,仿佛在無聲地說:你在做夢嗎,你永遠也不可能得到這個人的。
這種姿態忽然激怒了東月琉璃枝。
憑什麼……憑什麼她不可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呢?!
跡部景吾,那是多少迷妹和少女所愛慕的夢裡人,現在就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眼前!並且自己一上來就獲得了絕好的設定,不但是青梅竹馬的世交、還是能夠輕易博得跡部家長輩巨大好感的優秀女生,甚至笑著當面說出了「畢業以後如果孩子們願意的話先訂婚也可以啊」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