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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泉:!!!
她的心臟有一瞬間仿佛停止了跳動。渾身的血液也在血管里凝住了,手足僵硬,就好像整個人陷溺在深深的海底,眼耳口鼻中都灌滿了冰冷的海水,使得她的大腦也同樣停止了運轉。
她很是花了幾秒鐘,才找到自己正常一點的聲音。
「啊……」她說,聽到自己的聲音好像變得遙遠起來,語氣僵硬而有些不自然。「這……真是一首不錯的詩啊……」
赫敏端正地坐著,後背好像比剛剛挺得更直了一些。她似乎有點不敢正視重新就任的麻瓜研究課女教授的臉,把視線定格在了柳泉身後的某個地方,繼續說道:
「我回答不出這首詩叫做什麼,是誰寫的……後來我也曾經去麻瓜的圖書館裡查閱過資料,但是找不到任何記載。也因此,一直沒能回答斯內普教授的問題……」
柳泉:「是嗎……」
她聽到自己的聲線似乎變得僵硬而空洞。極度的震驚好像讓她忽然喪失了很大一部分語言的能力,讓她難以組織起更得體、更適合的措辭和語氣來應對格蘭芬多女生級長的提問。
赫敏好像停頓了許久。然後,她似乎終於鼓起了全部勇氣,又把視線轉回來,投在柳泉的臉上。
她問道:「伊萬斯教授……或許您知道,這首詩叫做什麼?作者是誰?」
柳泉:「……」
她簡直不敢相信,斯內普居然知道這首詩!他到底是從哪裡聽說了這首詩!他根本不應該知道這首詩!結果他不僅知道了,他還會背誦了!他到底想要做什麼?萬一他要是知道了這首詩和她之間的聯繫——她曾經在一張紙上排遣內心的情緒似的,反覆寫過這首詩——的話,會不會來嘲諷她?他會嘲笑她不合時宜地傷春悲秋,無病呻/吟嗎?還是會無情地嘲諷她如此富有心機,恐怕這首詩也是她的騙人計劃中的一部分?
她一瞬間就想到了豬頭酒吧牆上的魔法畫像里的阿利安娜·鄧布利多。
她曾經在前往霍格沃茨參加最後決戰之前,應阿利安娜的要求,在一張羊皮紙上寫下了這首詩。不過,當時她並沒有在紙上寫下這首詩歌的標題。
……那麼,斯內普後來難道拿到了那張紙?!阿不福思那麼厭惡他,怎麼會允許他拿走豬頭酒吧里的某樣東西?而他又是怎麼知道那張紙的存在的?是阿利安娜告訴他的嗎?阿利安娜為什麼要告訴他?又為什麼要把那張寫著詩的紙交給他?!
一連串得不到答案的問題瞬間就擠爆了她的大腦,使得她的太陽穴一陣脹痛。
她傷腦筋地嘆了一口氣,伸出手來按了按疼痛的太陽穴,藉此稍微遮擋和掩飾著自己臉上的表情;然後,她聽到自己的聲音,雖然竭力維持著平靜,卻還是帶著一絲輕微的波動。
「其實我也不是很清——」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赫敏就猛然從她的辦公桌前的那把椅子裡站了起來。
有著一頭濃密的棕色頭髮的少女,十分認真——然而褐色眼睛裡卻隱藏著一絲混合了緊張與忐忑的情緒——地盯著面前紅髮綠眼的女教授,說道:
「伊萬斯教授,或許這句話不應該由我來說——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既然我被斯內普教授提問過這個問題,我就有責任把所有的事情——我聽到的問題,我自己的想法——都轉告給你。」
第1116章 【無責任番外·教授篇】·15
柳泉假笑了一下, 竭力裝出一副沒事人的樣子,斟酌著客觀到極點的措辭來回應。
「哦……沒關係的赫敏,你有權利判斷什麼是應該說出來的事情……畢竟你已經是一位成年女巫了,馬上就要從霍格沃茨畢業,擁有足夠的判斷力和思考能力——」
「不,」赫敏冷靜地搖了搖頭,似乎對麻瓜研究課教授的這種言不及義的台詞一點兒都不感到安慰似的;她眨了眨眼睛, 深吸了一口氣,仿佛這樣就能夠從中獲得某種勇氣, 好把接下來的震撼之詞都說出口似的。
「……那個時候,我在斯內普教授身上感受到的,是深刻的傷感。」她清清楚楚地說道。
「我想他一定是在懷念著什麼人……他甚至沒有怎麼費力在我面前掩飾他所流露出來的痛苦……」
「我知道哈利在大戰的最後,在與伏地魔交手之前, 在城堡的大門前都說了些什麼。或許,他認為那就是他所了解的真相吧……」
赫敏臉上浮現出了一副完全將其它一切都置之度外的神情。要讓柳泉來說,她覺得赫敏那副神態看上去簡直像是個勇猛無畏的維京女戰士一樣。
「也許您知道他說了什麼, 也許您還不知道……不過,只要您一直在霍格沃茨里待下去的話,遲早您會從某種途徑得知這種風言風語……畢竟,我們也都領教過麗塔·斯基特女士那種通過臆想而生產出可怕的花邊消息的強大能力……」
柳泉靜靜聽著赫敏說下去。
她原本是很尷尬的,因為她確實知道哈利在最終決戰里和伏地魔對壘的時候都當眾說了些什麼——無非是西弗勒斯·斯內普自始至終都深愛著哈利的母親,為了她甘願放棄自己的名譽、冒險去食死徒里臥底之類的事情——所以她現在聽著赫敏鼓足勇氣要在自己面前說些關於斯內普的好話, 就更加感到茫然和不自在。
但是, 赫敏是個很少會把什麼不靠譜的風言風語當真、然後到處傳播的人。她有著嚴謹求真的性格, 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能成為霍格沃茨這一代小巫師里著名的學霸——所以,假如她這麼說了,那就必定是她真的這樣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