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齋藤和山崎都是男子,平常就只能隱身於角屋裡的什麼地方,儘量期待不要真的有什麼壞事發生。但萬一真的有事發生的話,他們兩人要趕到現場也得花上一點時間,也不可能第一時間就出現在千鶴附近——這才是剛才大家躊躇不決的原因吧。
不過在大家猶豫的時候,山南大概是終於想到了新選組還有一個女孩子的存在——雖然那個女孩子平時總是一副鐵血真漢子的模樣,但作為一位武力值不輸給多數漢子的少女,簡直就是執行任務的不二人選!——因此也把柳泉叫了過來。
說起來柳泉真心覺得這種任務自己去就好了,帶上一個千鶴等同於電腦中了木馬,不但能夠拖慢運行速度、而且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拖著一起死機。
然而她沒法解釋自己為什麼也認得理應與「清原雪也」素未謀面的雪村綱道的長相。而且千鶴一聽到事涉自己的父親,就燃燒起了熊熊的責任感,認為自己有這樣的義務去親自探明真相,並為新選組獲得情報、作出自己的貢獻。
總之,大家就這麼不甚愉快地決定了這次行動的人選和內容。
來到島原之後,果然刺探消息的任務多半都要靠千鶴。
……不是柳泉自己不想出力,而是當初原田那張烏鴉嘴居然意外地說中了——經過藝伎那種標準的艷麗裝扮之後,柳泉這張【系統菌誠不欺我!】的臉還真是受到了矚目。
因為年齡感和人生的閱歷感比起單純少女小千鶴來要更加成熟一些,並且站在二十歲上下這個關口的柳泉,用角屋的花魁君菊的話來說是「眼神里沉澱了一些只有經歷過許多事情的女性才會擁有的沉穩美麗」云云,再加上她本身的語言技能就是滿點狀態,所以一時間居然在角屋比千鶴更受歡迎。
這種受歡迎的程度導致柳泉幾乎每天都要陪客,雖然只是斟個酒聊個天而已——想歪的都出去讓沖田君砍殺一百下!——但是她回到自己的房間時往往都累得簡直身心疲憊。
這種作為純粹的女人去討好和取悅男人的事,確實不是她的特長。……不,不如說,她完全就沒有這方面的才能。
長期以來只會舞刀弄槍的人,現在被迫要去做迎來送往的工作,實在是十分吃力。而且這種生活完全談不上愉快。
柳泉的學習速度很快,學習能力也不差,但是這個時代的藝伎,要求居然也高得離譜,舉凡琴棋書畫什麼的,文學、書道、茶道、棋藝、三味線等等全部都要專精才行,完全是精英訓練的等級——這可不是一夜之間就學得會的。再說系統菌也不怎麼體諒苦逼的玩家,並沒有提供多少可供兌換的技能。
柳泉壓榨了一通系統菌,才榨出來【書道】和【茶道】這兩項技能可資兌換。然而她最急迫地想要拿到的【三味線】技能——因為本生世界的她就是個琴藝白痴,學個手風琴能拉出拉風箱的效果、學個小提琴又能拉出殺雞的音效——系統菌卻並未開放給她兌換,說是系統里根本沒有這項技能!
當然這還不是最討厭的事。
更討厭的是,總有人不識趣地詢問誰是她的旦那。
柳泉暗戳戳地心音吐槽:……老娘單身狗行不行啊!你們這些一百年前的直男癌難道歧視單身狗嗎!負分差評滾粗!!
當然這些咆哮她也只能在心底進行,表面上還得演戲演到家,服務好這些惡客。她不勝其擾,然而又不能真的動手去揍對方,只好拿出一副凜然的態度來對付這些人。
正當她不耐煩地應付著這些尋芳客時,一個侍女呆頭呆腦地拉開紙門,說千鶴姑娘找她。
假笑著再三告了罪,暫時離開了那個充滿著噁心男人的房間。柳泉回到千姬和君菊為千鶴準備的房間時,千鶴正在一臉忐忑地等著她。
原來是千鶴在走廊上無意中聽到某個房間裡有肥後和薩摩口音的浪人在說新選組壞話,千鶴認為他們肯定是有不好的企圖。但是當時柳泉卻正在接待客人,在無人能夠及時商量的情況下,千鶴選擇匆匆寫了信,找了個路口的見習游女送去屯所通知土方此事。
隔壁房間傳來浪士的聲音,千鶴很擔心在土方趕到之前他們就會去別的店。
柳泉靜靜聽完前因後果,然後微笑了起來。
「這個時候正是我應該出場的時候啊。」
然後她也吩咐千鶴不必著急,安心等待副長到來,就自行出門把那個君菊的心腹侍女叫了過來,如此這般地說了幾句之後,就在門旁坐等。
還沒幾分鐘,隔壁房間就傳來浪士的咆哮聲。好像是一個新來的見習侍女在替他們斟酒的時候不小心打翻了酒碗,浪士就不依不饒起來。
柳泉帶著已經練熟了的職業一般的笑意,高貴地出場了。她的身影消失在隔壁房間的拉門後沒多久,千鶴就聽見柳泉含笑的聲音,非常自然地在替店裡不小心犯錯的侍女道歉,並表示為了表達歉意,她可以暫時陪浪士們斟一回酒。
浪士們果然被拖住了。千鶴擦了一把汗,趁隙溜出了角屋的大門,在門旁張望著街道上的行人。
柳泉臉上帶著十分高雅但十足虛偽的笑容,陪著那幾個浪士斟了一回酒。
也許是認為自己今天的面子夠大,請到了這樣級別的美人作陪,在美人兒的笑意盈盈和溫言軟語之中,浪士們誇耀著自己薩長藩的出身,還毫不防備地說著大話,告訴她說他們打算襲擊新選組屯所,給那些「幕府豢養的殺人集團」一點顏色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