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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兩人也很重要, 一人價值五千分呢~雖然不是必須完成的任務,可我就喜歡加分——」
跡部徹底暴走了。
「什麼啊本大爺難道就值五千分嗎!?」
……餵這都已經什麼時候了,現在是糾結這個的時刻嗎?!
手冢看起來好像已經完全吐槽不能了似的。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那個瘋女人突然毫無預兆地變了臉。
「所以說——你們大家都統統去死吧!!」
那個瘋女人話音未落,在他們不遠處的眼前, 唰地一聲倏然掠過一束魔咒發出的紅光!幾乎與此同時, 一個人影像枚炮彈一樣橫衝直撞地從旁邊嗖地一下躥了過來, 狼狽不堪地閃過了那道紅光,然而險些收步不及,差點直接一頭撞到跡部身上。
還是手冢,又及時手疾眼快地拉了對方一把,這才挽救了跡部又一次被撞飛出去的危機。
跡部餘悸未平,定睛一看,更是惱得火冒三丈。
「又是你!怎麼老是你!你今天到底想把本大爺撞飛幾次才開心,啊嗯?!」
柳泉上氣不接下氣地重重喘息著,頭髮和衣服都因為這一番激戰而亂蓬蓬的,額際滲出了薄薄一層汗;剛才為了救火而往自己頭上澆過水之後,她的頭髮和衣服到現在也還是濕嗒嗒的,樣子真是狼狽極了。
她聽到了跡部的話也不生氣,而是反手先往自己身上丟了個烘乾咒,把頭髮和衣服弄乾燥之後,才喘著氣說道:「對不起對不起~看在我不是故意的份上,原諒我吧?」
她那一副完全無視防火門那裡發生了什麼杯具的表情,沒來由地讓手冢和跡部都覺得有一點不適。
當然先爆發出來的肯定還是跡部大爺。
「餵……!你怎麼還能這麼悠閒地說話?!你、你沒看到在那邊……」跡部大爺氣急敗壞,連說話都結巴了。
手冢沒說話,但也是一臉不太贊成的表情,嚴肅地盯著柳泉。
柳泉微微一愣,然後又淡淡地笑了起來——這一次這個笑容和先前那個用魔咒搶來警槍交給跡部、又因為跡部的那種「富有責任感的雞婆屬性」發作而關心她,因而讓她感到開心的笑相比起來,要冷淡得多了。
「是,我看到了。……有人失去了他的生命,這真是遺憾。」她冷靜地說道。
「但是,假如不答應那個瘋女人的話,他就不可能得到這樣的結局吧?」在手冢和跡部的表情變得不可思議之前,她繼續說道。
「既然選擇了惡魔的道路,被惡魔吞噬,就也是早晚會發生的事情呢。對這一點都沒有覺悟的話,就應該趁早離惡魔遠一點才好。」
她臉上的笑容已經完全消失了。
「正如選擇了正義的道路,就必須忍耐光明來臨前的黑暗和悲痛一樣。不是什麼事情都能夠輕易按照自己的想法解決的……而且,既然我們想在這裡活下去,那麼一切想要傷害我們的人就都是敵人,他們自相殘殺,對我們有利。我要爭取的是活命的機會,我沒有時間和心情去憐憫惡人。」
她慢慢地昂起了頸子,露出和跡部習慣使用的那樣如出一轍的傲慢表情。
「假如能夠為我們爭取到最後的生存機會,要我親自下手,也不是不可以呢。」
「想要厭惡我的話,就等到你們兩個都出了這座塔以後再說吧。」
……她最後的話里,沒有提到自己。
這樣奇異的想法一瞬間掠過跡部的心頭,帶起微妙的違和感和刺痛感。
……是決意用自己來換取他們兩人平安離開的機會嗎,就像她一開始就說過的那樣?
「假如不想好好活下去的話可不行哪。」他聽見自己身旁的手冢,突然慢悠悠地嚴肅說道。
「你並不是殺人犯,殺死那個人的也不是你,所以我們並沒有什麼可以指責你的地方。剛才只是因為第一次看到有人在自己面前被殺死,精神上受到了巨大的衝擊,才會有那種不恰當的表現。」
「希望你能夠理解。」
……手冢,一口氣說了比平時的話語量多一倍的話呢。
這麼想著,跡部咳嗽了一聲。
其實手冢所說的都沒有錯,他剛才有點過度反應也是正常人會有的。但瞧瞧這個偏執狂!果然立刻就過度反應得比他還厲害!
「那種你所形容的黑暗……以前曾經經歷過嗎。」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同樣慢悠悠的,帶著一點微妙的意味。
果然,她猛地抬起了頭。
他終於覺得有點滿意了,於是點了點頭,說:「啊,果然是這樣啊。」
「跡部!」手冢提高了一點聲音,阻止似的喝道。
他就好像沒有聽見一樣,繼續說道:「……那就好好珍惜你自己的生命。能夠度過那種黑暗的人,卻要把自己的生命浪費在像現在這麼一個光明的地方,簡直是……笨死了。」
「啊?!本大爺說的話,你到底聽清楚沒有,笨蛋?」
……又一次聽到那把華麗得簡直不得了的聲線罵了自己八嘎,柳泉卻一瞬間什麼都說不出來。
半蹲著躲在這一大堆破爛的展櫃後面,被困在距離地面250米的高空,窗外的夜空里飄起了細小冰冷的雪花,塔下的街道上那些無知無覺的人們還在一片聖誕節的燈海中慶祝著聖誕的來臨,渾然不知在他們的頭頂,日本男子網球界的未來或許下一秒鐘就要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