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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紅髮男人突然哼笑了一聲,說道:「……慢死了。而且是個膽小鬼。」
我勒個去,一上來就開嘴炮?!
不過直覺告訴柳泉這個人很危險——和宗像禮司一樣危險、強大而不可捉摸。所以她很沒骨氣地選擇了忍氣吞聲。
「我只是……呃, 不想打擾你休息……你剛才在睡覺?」柳泉拿出史詩級瞎掰技能,把話題岔開了。
那個紅髮男人不回答她的問題, 反而問道:「你知道我是誰?」
柳泉默了兩秒鐘。
「……周防前輩, 是吧?」
我可是昨晚熬夜死記過你們的標準照的啊那可不是做白工啊!
不過系統菌免費贈送的資料果然不夠詳盡, 她可不知道赤部的部長還有當街大模大樣睡覺的屬性。
但是對著一張仿佛有著起床氣(大霧!)的臉,她可恥地氣勢全斂、瞬間換了一副乖孩紙的畫風。
……古人云,車到山前必有路,能屈能伸呆膠布!
做好了心理建設,下限就會崩潰得十分迅速。柳泉居然還摸出乖巧無害的微笑之表情包拍在自己臉上,然後用柔和的嗓音問道:「周防前輩,請問找我有什麼事?」
……什麼?你想問早上碰見宗像禮司的時候為什麼她畫風沒變成這樣?!
這個答案不是明擺著的嗎?以宗像禮司那種腹黑畫風,外在形象可是「品行方正大明神!」(雪染菊理語),你見過品行方正大明神當街拔刀砍人的嗎?!他假如想要報復一下也必定會背地裡小小陰你一把,不會當眾就把你立劈於當地的;可是現在這個周防尊不一樣啊……
赤部部長,全校最大的不良頭兒,高三念了三年還沒畢業、整天睡覺逃課,據說身懷絕頂特殊能力,即使在睡覺的時候感覺也像是一頭獅子!這麼富有男子力……啊不,攻擊力的危險人物,柳泉當然不可能當眾捋虎鬚了好嗎!她還沒摸清楚周防尊的特殊能力到底是什麼,萬一他一翻臉、手一抬就把她給放了血卸了胳膊腫麼辦!
周防尊掀起眼皮,瞥了她一眼,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一聲。
「哼,原來也很聰明嘛。」
評價了這麼一句之後,他也不坐起來,就那麼依舊躺在長椅上枕著雙臂,懶洋洋地問道:「就是你昨天救了十束?」
啊,果然是為這件事啊。
柳泉笑了一笑,「談不上救不救的,只是路過現場剛好——」
「別說假話。」周防尊打斷了她,「十束已經說了當時的經過。田和鐮本也告訴了大家你的說法。」他又哼了一聲,「兩種說法可對不上呢。」
柳泉倒抽了一口氣。
這個人給人的威壓感太強烈了。即使他的本意也許是打算稍微感謝一下他某個手下的救命恩人,這種天生的強大氣場也能瞬間把方圓十公里以內的人全部炮灰掉啊……
「我、我……」她結巴了一下,勉強擠出一句話來。「我只是覺得這沒什麼值得特別說出來的……周防前輩要關心的話,不如關心一下昨晚為什麼十束前輩會遇上那種事吧?」
周防尊陡然睜開了雙眼。一瞬間那雙金褐色的眼眸里似乎隱含著某種過分明亮的光芒,直視著柳泉,把柳泉盯得打了一個寒顫。
「你是權外者?」他突然拋出了這麼一個問題。
柳泉愣了一下,「權外者?……那是什麼意思?」
周防尊似乎有點驚訝,頓了一下才解說道:「就是天生就擁有特殊能力的人。」
柳泉猶豫了一下,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如實招認自己剛剛進入這個世界的時候都抽中了什麼獎勵。
周防尊顯然也沒什麼耐心等她慢慢思考招認與隱瞞之間到底哪一個選項更糟糕,他哼了一聲,又說道:「十束說他是從樓頂墜下的。」
他的說話永遠十分簡潔,但是柳泉當然可以明白這句話背後的意思——十束多多良身上最多只有因為被爆炸波及而受到的一些外傷,並沒有高墜造成的傷勢。而且昨晚柳泉為了掩飾這種傷勢上的不符合事實、避免引起田和鐮本的疑心,聲稱她看見十束是從二樓墜下的,這種說法和十束本人的說法不符,更加說明她這個知情者隱瞞了很大一部分重要的事實。
柳泉覺得這個世界真不愧是新手村外的正式遊戲世界。即使一上來就被系統菌開外掛往自己身上拍了一堆資料和一種雞肋超能力技能,也還是會被自己遇見的每個NPC問得啞口無言、陷入困境!
重要的是,這些NPC她一個也惹不起……
柳泉嘆了一口氣,認命了。
「周防前輩……所謂的『權外者』,是那種很危險、必須受到特殊對待的人嗎?」
也許是沒有想到被揭穿了自己說謊的事實,她也沒有防線崩潰、上來就招認一切,而是問出了這種問題,周防尊「嗯?!」了一聲,睜開雙眼盯著她,臉上的濃重睡意已經消散了一多半。
片刻之後,他帶著點輕蔑似的哼笑了一聲。
「哼,不會。」他說,「只是這裡有奇怪的規定,『權外者』必須加入特殊社團,被置於任意一個特殊社團的監視下,防止特殊能力失控而已。」
柳泉哦了一聲,點了點頭,稍微思考了一陣子。
周防尊倒也沒有催促她繼續招認昨晚的真相,而是躺在那裡,一言不發,好像又快要睡著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