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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十分自然地問道:「那麼,您覺得誰能贏?」
柳泉擦著頭髮的手驀地一頓。
兩秒鐘之後,她勾起唇角,放下拿著毛巾的手,略微彎下腰去,有點失禮似的以這種居高臨下的視角望著他。
「想要內部消息嗎……」她玩笑似的沉吟了一下,大方地給出了提示。
「那就稍微暗示你一下吧。——我可是喜歡製造冷門的人喲~」
天下五劍那雙幾乎和他的名字一樣著名的眼眸之中,有一絲異彩一閃而過。
「……這麼說來,一期君也好、長谷部君也好,甚至是和泉守也好……統統都要失望了啊~」他微微拖長了尾音,用一種從容的口吻半開玩笑似的試探道。
女審神者眯起眼睛,含笑應道:「哦~?原來你押的是他們幾個嗎?真是太遺憾了,恐怕你要賠錢了呢——」
「不,我從來不會押自己以外的選擇。」三日月宗近平靜地微笑著,溫和地打斷了她下面的話。
女審神者微微一頓,傷腦筋似的嘆了一口氣。
「……害你要賠錢了,真是抱歉。」她慢慢地說道。
雖然被這麼宣告了,三日月宗近卻好像並沒有受到打擊或表現出震驚的樣子。
他只是從容地微微仰起臉注視著站在自己面前、半彎下腰直視著他的女審神者。然後,他似乎無聲地嘆息了一聲,把自己一直握著的那個茶杯放在自己的右手邊;然後——
柳泉只覺得下一刻自己的眼前一花!
小臂上驟然傳來一股強大的拉力,將她的身體瞬間就拉拽得喪失了重心和平衡,身不由己地隨著那股力量的方向,向著面前的三日月宗近倒過去!
一聲下意識的驚呼還沒來得及出口,她就感到自己的後背重重地撞上了榻榻米。隨即,她幾乎是立刻就感到一道陰影當頭籠罩了下來。
她咬牙切齒地熬過了那一波後腦險些被撞而產生的暈眩感,模糊的視力慢慢聚焦起來之後,第一眼看到的,果不其然就是——
欠身過來半壓住她、防止她輕易掙脫或反擊,臉上卻含著一個淡淡微笑的天下五劍之一,三日月宗近!
柳泉的大腦里嗡地一下,被這種老梗擊潰了。
可惡啊——早就該知道這個我行我素的老人家,是根本不會因為房門開著、可能會被別人看到而放棄自己打算的!
柳泉咬牙切齒地從齒縫間擠出一句話來。
「來說說看吧——您到底想給大家造成怎樣的誤會才開心?」
或許是被突如其來地打過來的直球所擊中,天下五劍之一的臉上露出詫異的神色,好像還真的抬起頭來想了想,才和藹(?)地回答道:「啊,那當然是能夠讓我贏得賭局的誤會了~」
柳泉:「……想贏得賭局的話就去買冷門!!這是我最後的忠告!!」
三日月宗近:「啊哈哈,抱歉啊,我並沒有押其他人的習慣,也不打算打破這種習慣。」
柳泉:「……那就認命吧!你不能因為審神者沒讓你贏一次地下賭局就襲擊主人!這種事說到哪裡都是無理的!」
三日月宗近似乎微微驚訝地挑了挑眉,隨即呵呵笑了起來。
下一刻,柳泉就渾身驟然驚悚地緊繃了起來!
因為三日月宗近居然用指背有一搭沒一搭地輕輕掃著她的臉頰,就這麼幾下之後,她的身上已經驚悚得汗毛直豎了。
柳泉:「……喂!到底想要做些什麼!你再這樣的話,我就要動用那些奇妙的超能力了啊——尊老愛幼什麼的大道理我們可以先放一放,瞬間讓你石化在這裡也不是不行……」
三日月宗近笑了。
「可以啊。」他突如其來地說道,然後微微俯下身子,嘴唇貼近她的耳畔。
「……只要你還能用得出來的話。」
柳泉:!!!
看著她一瞬間下意識睜大了眼睛,三日月宗近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你不斷地用那些,去交換靈力了吧。」他緩緩說道,澄明的眼眸里有一痕新月,在這麼近的距離之下,甚至能夠隱約看到她的倒影浮現在那痕新月之上。
「現在的你還有什麼?你那些引以為傲的能力,還剩下多少?假如不是那些能力已經差不多被交換殆盡,你是不會同意使用這種手段來補充靈力的吧?」他接二連三地拋出凌厲到令人幾乎無法招架的問題,然後在她的唇上落下輕輕的一吻——那個吻仿佛並不含有多少貪慾,而僅僅只是一種指示而已。
他的唇在她的唇上一沾即走,隨即他用指腹以一種仿佛充滿愛憐似的態度,輕輕摩挲著她因為愕然而微微張開的雙唇。
「是我這麼告訴你,你還有這樣的方法的吧?」他輕聲笑著,語氣像是一種溫柔而不動聲色的說服。
「我本可以等到你山窮水盡的時候,再要挾你付出更多來換取靈力……雖然我不知道你會不會同意,但我知道,你是那種為了使命、為了維護這個與你無關的世界,會付出生命的人……」
他搖頭微笑了一下,語氣也變得好像有些無可奈何。
「雪葉君。」他突如其來地喚了一聲她的名字。
柳泉:?!
三日月宗近忽然挨近她的耳旁,他的雙唇在說話的時候似有若無地擦過她的耳垂。
「……讓我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