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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內普微微震動了一下。也許他從未聽過如此坦白的話;即使是在他面前一向很坦白的碧歌妮婭 柯倫邦,也不曾這麼直白地表達過她自己的想法。
他沉默了幾秒鐘,彎下身去一手扶起她,猶豫了一下,手穿過她腋下,將她站立不穩的身軀支撐住,低聲說:「堅持一下。」然後帶著她一起幻影移形了。
當柳泉頭暈腦脹地降落的時候,如果不是那隻大手還有力地撐住她的身軀,她一定會噗通一聲摔倒在地上。幻影移形帶來的天旋地轉讓她感覺更難受,她胸口煩躁欲嘔,劇烈咳嗽了一頓,卻什麼都沒有嘔出來。
意外地,斯內普耐心地等著她恢復一點體力,而不是立刻鬆手將她摔在地上。等她那一段劇烈嗆咳停止之後,他才扶著她來到一張沙發前,拔出魔杖低聲念了個什麼咒語,才鬆手讓她重重地摔進了沙發里。
柳泉一頭摔在柔軟的沙發里,但不幸的是這張沙發不知道多久沒人坐過了,爆起一陣灰塵,嗆得她一陣咳嗽。她不得不勉強奮力回身往這張沙發上丟了個「清理一新」。
斯內普在這間屋子內大步走來走去,不停地向四周丟著「清理一新」,所過之處揚起一陣陣灰塵。他注意到柳泉的動作,沒有回頭,只是毫無誠意地說:「哦,抱歉。」
柳泉費力地坐直了,這才發現這張沙發是這間屋子內唯一能看的家具。除去先前害她咳嗽的灰塵不提,這張沙發還是嶄新的,雖然布的圖案和樣式很舊了,但坐上去柔軟舒適,很明顯是有人先在上面丟了「修復如初」咒。
柳泉勾起唇角,輕聲說:「沒關係。這沙發很好,非常適合一個傷員。」
斯內普顯然對她的幽默不甚欣賞。他冷哼了一聲,繼續往裡走去,一邊走一邊還不忘命令她:「在這裡等著。」
柳泉低低說了聲「OKay」,他的身影隨之消失。她猜測他一定是去了地窖。雖然這裡比她上次來時破舊得多,但她還是能夠認出這裡就是蜘蛛尾巷19號,斯內普的家。
他很快帶著幾瓶魔藥回來,柳泉默默接過來喝下。雖然這幾種魔藥的口味簡直讓她想死,她還是勉強咽了下去,然後面容扭曲地謝了他一聲。
斯內普冷哼,在她面前另一張顯然和她坐的這張是一套、但看上去明顯要破舊得多的沙發上坐下,盯著她的臉看了一會兒,語氣平平地說道:「你最近出任務的次數顯然愈來愈多了。我不得不懷疑你大概沒有別的事情要做,否則你不會有這麼多空閒時間,忙著跟食死徒作對。」
他在不動聲色地試探她?
別以為她沒注意到,雖然她最近出任務的次數確實如他所說的比以前多了很多,但是今天這一回,還是鄧布利多去世之後他們第一次遇見。起初在戰場上,她幾乎是一眼就認出了當時仍然戴著食死徒的兜帽和面具的他;但是她並沒有輕舉妄動。現在這種時候,他們的接觸還是愈少愈好,為了他的安全著想。
柳泉心中微微一動,攤了攤手說道:「我猜那是因為鳳凰社的成員也都犧牲得差不多了的緣故。」
斯內普皺起了眉頭,冷冷說道:「沒有那個本事,就不要一次次勇猛地衝上前去等著送死。」
柳泉嘆了口氣,忽略他語氣里的憤怒和譏誚,並不怎麼真誠地反問道:「西弗勒斯,你為什麼又出現在那裡?我以為你跟著那些人離開了——」
斯內普猛然抽緊下頜,眼神凌厲得想要把她鑽心剜骨。他沉默了片刻,才不情不願似的答道:「……那個地方我很熟悉……我是想看看還有沒有人剩一口氣等著人救!」
柳泉的眼眸中倏然有一束小火苗洶湧地明滅了一下。然後她泰然自若地笑起來,說:「啊,是這樣嗎……我想我要謝謝你的好心,西弗勒斯。」
斯內普看上去更不自在了。他陡然站起身,不耐煩似的說道:「……假如你今晚沒處可去,你可以在這裡暫時呆一會兒。」
柳泉繼續微笑,看上去心情還不錯的樣子。
「哦,當然,謝謝你暫時收留我,西弗勒斯。」
斯內普似乎十分討厭她一再的道謝,他很快轉身離開了這間客廳,也沒再回答她一句話。
柳泉目送他黑袍翻滾的背影消失在通往地窖的入口處,才毫無形象地往後一下子仰靠在沙發的靠背上,伸出一隻手按著自己抽痛不已的太陽穴,轟轟作響的頭腦漸漸在這一片寂靜之中平息了下來;某些思緒也重新湧入了腦海。
那條街道很熟悉嗎,西弗勒斯?
你討厭麻瓜世界,也很少去麻瓜世界逛街;那條街道上更不可能有什麼珍貴的魔藥材料供你收集……那麼,那條街道你又是怎麼覺得熟悉且念念不忘的呢?
原來你也一樣沒有忘記過那個聖誕夜,是嗎?
……而且,你今夜是因為看到我——看到碧歌妮婭——也在鳳凰社的戰鬥隊伍里,所以才會在隨著食死徒離開戰場之後,又返回那裡,想確定碧歌妮婭的安危,是嗎?
聖誕節……無論如何,是特別美妙、特別值得讚頌、特別值得懷念的一個節日,是吧?
作者有話要說:
5月27日:
好的,所以說陳腐庸俗的老梗來了【喂!
生病梗啦救命梗啦還有這種假扮成另一個人的梗!
我都想盡情放飛地用一下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