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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感焦慮、然而明白現在再作準備已經晚了的柳泉,只能握緊腰側的劍柄,神經緊繃隨時保持警惕,在伏見的街道上巡視。
……並且也並未拒絕三日月宗近的跟從。
雖然不知道在這個崩壞的世界裡,無法被別人看到或觸碰到的付喪神,在戰鬥的時候還有沒有作用,但是有那麼一個人願意在危險的時刻戒護你,畢竟還是很暖心的。
完全沒有拒絕這份好意的必要。或者說,這種時刻已經不是適合耍帥或者逞能的時候了。
活下來才最重要。
慶應四年的一月三日,當柳泉率領著一番組的隊士們在負責的街道上巡邏時,突然從伏見奉行所的方向傳來了巨大的炮聲!
柳泉:……!!!
巡邏的任務還沒有完成。不過此刻再巡查也已經失去了意義。他們所在的街區距離伏見奉行所還有一段路程,現在的柳泉又是這些隊士的首領,完全不可能像是之前發覺風間夜襲西本願寺屯所之後、可以把【率領隊士隨後趕到】的任務放心地交給新八時的情形一樣,自己率先趕回。
必須要把這些隊士也一起帶回去。
懷著焦急萬分的心情,柳泉下令全員開始全力奔跑。
「趕快!!誰跑慢一點的話就給我直接去切腹啊魂淡!!哪頓飯沒吃飽嗎!!這不是可以悠閒地讓你們逛街的時候呢知道嗎!!」
若是在平時,她這麼疾言厲色的話大概會收到幾句隊士們調侃,比如「哎呀總覺得有點鬼之副長的既視感呢」、或者「餵雪也!我們一番組的名言是『砍了你喲』,別說錯了!」之類的話。然而今天,也許是大家都感受到了籠罩在整個京都及附近地區的、空前緊張的氣氛以及刻不容緩的危機感,沒有一個人回嘴,只是都邁開腳步拼命往前飛奔。
即使如此,等到柳泉氣喘吁吁地按著劍柄衝進伏見奉行所的大廳時,所看到的人也只有兩個了。
為了顧及那些普通隊士們的步速,柳泉並沒有使用自己的【高級輕功】技能,因此即使是受過了手冢的【繞著社區跑十圈】的長跑鍛鍊,還是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然而這不是顧及自己帥氣出場的姿態的時刻。柳泉三兩步衝進房門大開著的大廳里,險些一頭撞到站在那裡的一個人身上。
那個人及時伸出手來扶了她一把,這才制止了她的沖勢。柳泉還沒有定睛看一看對方到底是誰,就聽見耳邊傳來熟悉的咆哮聲。
「喂,清原!走路的時候難道不看看前面嗎!你這個樣子怎麼能讓人放心把任務交給你啊!?」
這種聲音和語氣都太熟悉了,即使是在外面槍炮聲響成一片、令人緊張和莫名慌亂的時刻,柳泉也不由得微微勾了勾唇角。
「副長!!」她大聲叫道,緊接著看清了土方眉心緊皺、表情嚴峻的樣子,心中那種因為總算穿過了一路伴隨的槍炮聲、趕回伏見奉行所與本隊合流,看到副長時的安心和欣喜之感很快就消失了。
不,土方與其說是眉心緊皺,不如說是整張臉上的五官都擰成了一團。
「怎麼回事?!……情形現在到底怎麼樣了?!」柳泉脫口而出。
一旁的井上大叔出聲了。
「新八的二番組作為衝鋒隊去攻擊敵人的大本營御香宮神社了。左之的十番組作為他們的掩護也一道去了。」源桑的聲音還是十分鎮定,「齋藤的三番組去了龍雲寺,薩摩那些傢伙事先在那裡偷偷布下了大炮,一直在炮擊這裡……不阻止那些人的話,再做什麼事都沒有意義。」
源桑的聲音剛落,門外又猛然傳來震天動地的轟然炮聲——伏見奉行所的牆壁都被震得嗡嗡作響,好像隨時都有可能塌陷下來一樣。
土方剛剛因為看到柳泉衝進來而略微放鬆了一點的臉又猛然皺了起來。
「不行,我也必須去敵人的大本營那邊看看。完全交給新八一個人可不能讓人放心啊。」他用一種凝重的口吻說著和從前一樣類似玩笑似的話,讓人感到了一陣莫名的不協調感。
「……但是齋藤也已經率領部下去了龍雲寺那邊很久,卻毫無消息……不是能夠輕易讓人放心的事情。」他的目光投向面前的柳泉。
「畢竟,這一次大家要面對的是以前從未面對過的大炮和洋槍……」他用一種類似嘆息似的語調說道,「齋藤臨走的時候還阻止想要跟大家一起出陣的千鶴說『只有這一次,我也無法保證自己能夠活著』——那句話總讓人覺得很在意。」
柳泉:……!!!
「明白了,」她冷靜地應道,「副長您就安心去敵人的大本營吧。我去龍雲寺那邊接應。一番組的隊士……您也一起帶上吧。畢竟……以我的能力,有沒有那些人都無所謂,但是敵人的大本營應該是更危險、更需要人手去攻打的地方吧?」
她替他作出了決定,但土方卻沒有立刻應答。他的視線停駐在她的臉上,逗留了片刻,似乎想要說些什麼。
最後,還是她,因為注意到了他的視線而微微彎起眼睛,露出一個和平時沒什麼不同的笑容。
「一定要活著回來啊,土方先生。」她的聲音變柔和了一些,也沒有先前那種隱約的急迫感了,甚至似乎還帶著一絲輕快的語氣。
「最近……經常都跟一君一起出陣呢。雖然一君也是很能讓人安心的、可靠的同伴,不過……下次的話,希望從一開始,我就能跟著土方先生一道出陣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