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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果然和莉莉形容的一樣。」

　　  這句話仿佛在室內丟下一個大炸彈一樣，震得斯內普再度怔住了。

　　  「莉莉？！」

　　  她指的不會是那個冒牌貨吧？！

　　  阿利安娜溫柔地笑著，「當然，莉莉有時候會來，我和阿不福思都認識她。」

　　  斯內普飛快掃了一旁頑固的老頭兒一眼，發現在阿利安娜提到莉莉這個名字的時候，那個老頭兒只是哼了一聲，輕蔑地瞪了他一眼，似乎很不能忍受莉莉認識一個卑劣惡毒的食死徒這件事似的。

　　  阿利安娜似乎沒有看到她的二哥這副模樣，她繼續向斯內普說道：「莉莉向我解釋過，你不是真的想要害死阿不思。我相信她。而且莉莉說，假如有一天情況非常危急的時候，萬一你會來這裡尋求我們的幫助，請我們一定要答應你。」

　　  斯內普數不清今晚進入豬頭酒吧之後，他是第幾次愣住了。事實上，這間落滿灰塵的破舊酒吧一直在給他各種surprise——因為阿利安娜居然繼續問道：「為了確保你不是其他人用複方湯劑變來騙我們的，請你回答我一個只有真正的斯內普先生會知道的問題——你知道金妮 韋斯萊小姐其實是誰嗎？」

　　  她的問題當頭落下，斯內普心中一震，不禁倒退了兩大步！  

　　  莉莉居然把這個秘密告訴阿利安娜，當作是身份的驗證方法！

　　  很好，真是太好了。就算是金妮——或者說，真正的莉莉本人——也不會想到用這種方法來作為驗證方式！真是匪夷所思！他是否該慶幸金妮 韋斯萊小姐決不會把這個小秘密告訴一個食死徒，這樣那個冒牌貨異想天開的設計才能確保在這種時候不出任何差錯？

　　  他的面容難以自抑地冷了下來。他硬梆梆地回答道：「當然。……她才是真正的莉莉。」

　　  阿不福思看起來難以置信，表情就跟咽下了一整桶鼻涕蟲一樣。而阿利安娜則滿意地點了點頭，畫框吱吱呀呀地向一旁旋開，露出了後面的一條黑黝黝的密道。

　　  「你確實是斯內普先生。去吧，完成你的承諾，不管是對誰的。」

　　  阿不福思目瞪口呆。直到斯內普向阿利安娜點了點頭表示感謝，悶聲不吭地彎腰進入密道之後，他才回味過來整件事情是如何轉折的，慌忙跨前一步，想要抓住斯內普。

　　  「阿利安娜！你……你竟然將一個惡棍放進了霍格沃茨！即使……即使莉莉還承認他是她的朋友，在這種時刻，也不能……」

　　  阿利安娜從畫框中盯著自己的哥哥，最後竟然像模像樣地嘆了一口氣。  

　　  「哥哥，阿不思和莉莉都信任他，這就說明他不是惡棍。」她像個大人一般教訓著白鬍子老長的阿不福思。

　　  斯內普沒有再理睬這頑冥不化的老頭兒和他生活在畫框裡永遠年輕可愛的小妹妹之間的爭論。

　　  在他身後，阿不福思仍舊吹鬍子瞪眼。而畫框裡的阿利安娜也仍舊在對著她已經垂垂老矣的二哥說教。

　　  「……你剛才也說過，那個相信這個惡棍的姑娘不是莉莉！」阿不福思徒勞地爭辯著，試圖抓住任何一點可能的理由來及時說服他畫框裡的小妹妹。「……對了，他剛才不是說，金妮 韋斯萊才是真正的莉莉嗎？！你也同意這個說法的！雖然很難相信，但是……」

　　  「金妮也會贊同我的決定，哥哥。」阿利安娜絲毫不為所動，似乎打定主意要為那個假莉莉主持公道一樣，毫不留情地衝著她那白鬍子一大把的二哥說道：「不管莉莉身份的真假，你都不能否認她一直在嘗試做正確的事情，幫阿不思和哈利的忙……既然她將最後的願望託付給了我，我看不出我有什麼理由要辜負她的信任。你不能因為她的靈魂不叫莉莉 伊萬斯，而無視她為了成為莉莉 伊萬斯而做過的那些努力——」

　　  斯內普已經走出去一段距離，但是由於密道入口處阿利安娜的畫像還沒有旋迴原位擋住洞口，所以他仍然能夠聽見阿利安娜與阿不福思 鄧布利多的爭論聲隱隱約約地傳過來。  

　　  他一開始打定主意不聽那些無意義的爭吵，儘快到達霍格沃茨城堡才是他此刻的第一要務；但是那個在畫框裡看上去有點泛黃、打扮古老、表情怯生生的小姑娘卻出乎意料地大聲捍衛那個假莉莉，聽上去似乎十分忠於她和那個假莉莉之間的友誼，尤其是她衝著那個頑冥不化、和他哥哥一樣難纏的阿不福思 鄧布利多喊出的最後一句話，令斯內普心下微微一動，他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

　　  但是他幾乎馬上就後悔了自己的這個決定。因為他聽見阿不福思 鄧布利多用一種有點理虧、又有點不可置信的語氣，不死心地追問著他畫框裡的妹妹：「你說，金妮 韋斯萊才是真正的莉莉？！你真的確定？……那麼現在的莉莉又是誰？」

　　  斯內普沒有看到，在畫框裡的阿利安娜悲哀地注視著她的哥哥，面容有一絲黯然。在回答之前，她沉默了幾秒鐘。

　　  「她也是莉莉。」斯內普聽見阿利安娜輕聲地回答她的哥哥，「最好的莉莉。」

　　  斯內普感覺那一瞬間好像有人用一柄鐵錘重重地擊中了他的心臟。

　　  他的胸腔里發出當的一聲，聲音很大，很沉悶，不太響亮，但卻讓他屏息了幾秒鐘。幾乎與此同時，他的太陽穴開始一跳一跳地抽痛起來，那種感覺簡直就像是一個什麼了不得的秘密當頭砸中他一樣，令他不由得回想起鄧布利多在校長室里直言告訴他哈利 波特的最終結局是自願赴死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