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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你們離得太近,或被誰神隱——這當然是時之政府看來,最糟糕的狀況。」
「但我也不能和之前那些無能的繼任者一樣,過了很久還是沒能控制好整座本丸的刀劍們為自己所用……」
「所以,目前這樣是最好的。」
笑容從她的臉上消失了。女審神者壓下左手的最後一根手指,目光灼灼地直視著燭台切光忠。
「所以,即使我再信任你們,我也不可能在那些大人物的面前表達出來。……明白嗎,光忠殿?」
燭台切光忠沉默了片刻。然後,他抬起眼來,嘆息似的嗯了一聲。
「那麼,叫我『光忠殿』,也是您的計劃之一嗎,主人?」
女審神者微微一愣,隨即會意,撲哧一聲笑了。
「我和不熟悉的人是會客氣一點的嘛。現在大概就不必這樣了?是嗎,光忠?」
燭台切光忠愉快地啊了一聲。
「是啊。……接下來,就請帥氣地出擊吧。」他說。
……這次寢當番當然也並沒能堅持(霧!)到最後。
深夜,當燭台切光忠從審神者的臥室里離去之後,女審神者實在是難以入睡,於是索性在衣櫃裡找了一件薄外套披上,然後拉開門走到了走廊上。
她沿著走廊慢慢地踱著步,經過了大太刀的臥室、打刀的臥室、然後是義經主從組的臥室——聽見岩融打著震天響亮的鼾,不禁默默地為同屋的小今劍在內心點了根蠟——最後經過夜間黑著燈的鍛刀室,再轉過一個轉角之後,腳步倏然停了下來。
因為在轉角後的那處走廊上,有一個人坐在那裡。他的手邊還擺著茶杯和小碟子——碟子裡居然還有兩串糰子——看起來正在悠閒地賞月。
雖然此景甚美,然而女審神者的視線一瞬間就落到了那個人貼身穿著的老年人式樣的保暖內衣上。
不知為何,女審神者很難得地瞬間又黑線了。
也許是察覺到她的腳步聲,也許是察覺到她異樣的眼光,那個穿著老年保暖內衣、卻長著一副俊美年輕外表的人轉過臉來,衝著她露出溫和的笑容。
「啊哈哈哈哈,多麼奇妙的巧遇啊,雪葉君。」
女審神者:「……」
既然被他發現了,她索性就走到他身旁,在距離他一步之遙的地方也坐了下來,雙腿垂在廊外,有一搭沒一搭地晃著,顯得隨意極了。
「三日月,在此賞月嗎?」
三日月宗近笑了。
「哈哈哈哈,說起來,好像確實如此啊。」他說,十分自然地又回過身去,恢復了剛剛面對庭院坐著的姿態,將茶杯拿到了手裡。
「今夜,雪葉君的房間裡似乎也有新的訪客呢。假如要賞月的話,還是靜靜地在庭院裡無人的一隅更適合吧,哈哈哈。」
柳泉:「……」
這個人【不動聲色地抱怨】的技能已經修煉到了滿級呢。以為她聽不出來他指的是什麼嗎——
不,也許他正是因為知道她聽得出來他的意思,才故意這麼含沙射影的呢。
誠然迄今為止以「寢當番」為名,夜間來到她房間裡的付喪神都是顏值極高、各具風度、令人心生欣賞之情——即使是第一夜對她充滿防備和敵意的鶴丸國永也是一樣——的人物,然而每次她要面對今晚寢當番的人選之時,沒有一次不是費力又費腦、在終於送走對方之後感覺自己從精神到身體(大霧!)都疲乏脫力的……
即使是對自己毫無威脅(?)和其它訴求的和泉守兼定,大家以為那一晚她就能安心地睡著了嗎?且不說在未鋪厚褥的榻榻米上睡覺有多硬,就是身後那個居然睡著了還打著微微鼾聲的兼桑,每一聲鼾聲都在提醒著她屋裡還有個頂著寢當番這一名義的美男子啊!在這種情況下誰能睡得好才怪!才怪!!
而且,說起來——
她的心中一直有一個疑問。
堀川國廣小天使雖然由於是脅差而擁有著萬年不變的少年外表,然而他行事還是很沉穩的,某種程度上來說成熟度還要在愛抖露偶像派的和泉守兼定之上。
那麼,這樣一個知情識趣的小天使——會簡單地因為兼桑說了兩句氣話,就緊張兮兮地躲在審神者的臥室外邊偷窺兼桑的寢當番情形嗎?!像那樣的一個穩重的乖孩子,如果不是焦慮感被煽動和放大到了一定的程度,是不會做出那麼失禮且不理智的舉動的吧……?
柳泉微微眯起了眼睛,突如其來地露出一個略帶挑釁似的笑意。
「說起來,我一直有點好奇。」
她也學著三日月宗近的樣子,並不看向對方,只是面朝庭院,微微仰起頭望著夜空中掛著的一輪皎潔明月。
三日月宗近:?
然後他就聽到女審神者說出了爆炸性的台詞。
「……我雖然不知道那個什麼『寢當番』是如何安排順序的,然而既然兼桑能夠通過在試合中戰勝長谷部而代替他那晚當值的話,就說明這個『寢當番』的次序是可以人為改變的。」
女審神者忽然將自己凝視夜空中那輪新月的眼光收了回來,轉而投向身旁的他。他們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相遇,然後他看到她露出一個狡獪的笑容。
「那麼,三日月為什麼從來都沒有去爭取過執行『寢當番』的資格呢。」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