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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正巧宗像禮司也走了進來, 咔噠一聲關上了大門, 正將腰帶里的西洋劍連著劍鞘抽出來握在手裡;看到她一臉【那個確實是當時我送給你的拼圖吧?!】的驚愕表情轉過頭來,他不由得勾起了一邊的唇角, 笑了一下。
「哦呀?信雅君為什麼這麼驚訝呢?」
……又來了。這熟悉的【明知故問】和【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的風格!
柳泉覺得自己有點頭痛。
當然不方便直白地說「我驚訝是因為看到你居然像個小說里描寫的大情聖那樣男友力滿格地保留著這幅拼圖」, 即使看起來對方已經猜到了自己為何驚訝。
「我驚訝是因為, 看到宗像前輩這種單身男子的公寓裡居然這麼整潔, 真是出乎意料啊。」她含笑答道, 順便微妙地小小刺了室長大人一記。
「我記得以前看過別的年輕單身男子的公寓, 那才是……嘖嘖,腳剛一邁進去,人字拖的鞋底就直接被打翻了汽水、卻因為沒有及時清理而變得很黏膩的地板直接牢牢粘住了。」
雖然她的話題重點聽上去是「鞋底被黏膩的地板粘住」, 然而室長大人卻聞言高高挑起了眉, 笑容也變得有點鬼畜。
「哦呀?別的……年輕單身男子的公寓?!」
他緩慢地笑了起來, 隨手把劍連同劍鞘放到了玄關的柜子上,然後一邊脫下最外面的藍色軍裝式長大衣、一邊走到她身後,直接從後貼近她的耳畔,含笑問道:「是誰竟然有這樣的榮幸,能夠邀請你單 獨 造 訪 他的公寓呢,信雅?」
他故意吐字緩慢地把這個問題拖長聲音慢慢說出,說話時的溫熱吐息就縈繞在她的耳畔,他毫不意外地看到她的整隻耳朵都飛快地變得通紅,耳垂紅得簡直像是要滴出血來。
「呃……是我表弟!!真的是表弟!!」為了擺脫這種窘困的狀況,她大聲說道。然而下一刻當她下意識一轉身,才發現他們兩個人的站位此刻真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因為宗像禮司已經不著痕跡地借著把他的長大衣放到柜子上的動作——再加上他剛剛把自己的劍放下好像只是暫時的,現在他脫掉大衣之後又伸手去拿那柄西洋劍——所以這一刻他雙臂剛巧都搭在柜子上,把她困在了中間!
現在柳泉感覺進退維谷。
她的身後緊貼著一排恰好卡在她腰部以上高度的柜子,面前則是笑容極其鬼畜的室長大人。在這種站位之下她當然不可能拿出什麼高漲的氣勢來,仿佛就在一秒鐘之內,這間公寓裡的氣場就產生了決定性的改變。
「是嗎?」室長大人仿佛完全沒有注意到他們兩人此刻的站位到底有多麼曖昧似的,緩慢地笑了起來。
緊接著就當頭給她丟下一記大炸彈。
「跟著一個單身的年輕男人一起到他的住處去,這樣的舉動有著什麼樣的含義,你明白嗎,信雅君?」
脫掉了軍裝式長大衣之後,充分露出身上穿著的那件剪裁合身地勾勒出身材線條的白襯衫和西裝馬甲、以及長褲和靴子的室長大人,看起來帶著一點禁慾感,然而那副神情和語調里又透出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色氣;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在他身上同時出現,卻一點也不讓人感覺矛盾或違和——這讓柳泉莫名地感到了一陣緊張。
「呃……不是來丈量尺寸、好去買被爐的嗎……?」她下意識就甩出了一句注孤生的單身狗慣用對白。
然而室長大人可不會就此純良地善罷甘休。他挑了挑眉,意味深長地笑了。
「哦呀?『丈量尺寸』?」
柳泉:「……」
室長大人說出「丈量尺寸」這幾個音節時的咬字方式,莫名地讓她有種正在看會被發小黃牌的段落的既視感,腫麼破。
她莫名其妙地打了個小小的寒顫,立刻胡亂找了個救命的理由。
「你你你打了一天一定肚子餓了!我、我馬上去做飯!」
她頓了一下,心想萬一她在烹飪途中室長大人又跟來廚房繼續撩她,她豈不是會一分心就一菜刀剁在自己手上——這種事情必須避免!
「那、那個……在我做飯的過程中,你為什麼不去先洗個澡呢?打了一天也渾身髒兮兮了吧而且你還——」
她剛想順著說「你還跌倒在地上過所以肯定身上也沾了很多灰塵吧」,就因為及時想到了這種類似【戳室長失敗的傷疤】的糟糕後果,而立即閉上了嘴,把下面的話咽了回去。
然而室長大人可是擅長在別人的一切語言裡迅速找出有利於自己的字眼來借題發揮的精英人物。
「洗澡嗎,啊,我知道了。」他笑了一聲,居然真的直起身子,就這麼輕易地放過了她,還好心地指點她廚房的位置。
「說起來,我以前生病的時候,就受過你的照顧吧。……那麼,今天也要同樣受你照顧了,信雅君。」
柳泉不知為何,脊背上忽然竄過了一道微妙的寒意,激得她立即也閃電般挺直了上半身,應道:「……誒?!是、是!」
室長大人笑著轉過身去,一邊走一邊脫掉西裝馬甲、解開領巾,不過並沒有隨手拋在沙發上,而是一樣樣都搭在自己的手臂上,看上去極有條理。
「謝謝,信雅。我很期待。」
柳泉:「……」
奇怪,總感覺分別多時,室長大人的色氣值有了微妙的增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