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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泉內心OS:……好吧,看起來那個來相親的「實力老鰥夫」,指的真的是副長本人啊?!
她有點不想承認,在看到副長和這個橫坂一起出現的時候,有那麼一瞬間自己的內心產生了某種古怪的情緒,似乎期盼著今晚和自己相親的對象就是副長本人,又好像有點不希望是副長答應了這次相親的邀約,他只是陪同那位看上去比他更符合「中年老鰥夫」這種定義的大叔前來而已——仿佛這樣假設就能夠讓她的內心得到某種奇異的安慰,就能夠表示出副長始終沒有忘記她,也從來都信守著諾言在等待著她回來一樣。
然而她的理智也同樣告訴她,既然副長不知為何來到了東京,還衣冠楚楚地成為了這種入世的體面人,那麼要求副長永遠孤家寡人地當個老鰥夫,顯然就不是什麼公平合理之事。
他新認識的友人、同僚、上司、鄰居……所有的人都有可能替他操著心,想要替他介紹個新的夫人操持家務,這是非常自然的事情。
而她,毫無疑問就是在大家這種普遍的心情之下才能夠得到這樣的機會,重新出現在他面前的。
……系統菌還真是,誠不欺她啊。說要投放在副長附近,就果然投放在了副長的附近——只是這種尷尬到極點的狀況,讓人有種頭痛之感。不過,要論起裝模作樣來,誰都不會是她的對手的!
雖然心裡滾過這許多念頭,但只不過用了一瞬間。柳泉抖擻精神,決定不再介意「副長為什麼在看到我的第一眼沒有表現出任何熱情」這種疑問,而是先全神貫注把面前的這個相親場合對付過去再說。
她眼看著那個熱情得過了頭、很明顯今晚是有任務在身的橫坂君一邊說著話,一邊暗自用手肘拐了一下副長的手臂,只差沒有擠眉弄眼地暗示副長「快跟人家小姐打招呼!」,不由得心裡也浮現了一點好笑的情緒——並且,總算有了一點「啊總算重新見到土方先生了反正他就在這裡他跑不掉了」的實感。
秉承著這樣的心情,她還油然產生了一點——惡趣味。
於是,她走向那張桌子,十分自然地徑直站到土方對面的那張椅子旁,微微側身拉開椅子,然後重新抬起頭來,含笑注視著土方。
「……內藤先生。」她把這個稱呼故意咬字咬得有種說不出的、低回婉轉的意味,雙眼微微彎起。
「請多多關照呀。」她說,故意加上了個嬌滴滴的尾音。
然後她就發現面前隔著一張桌子,副長的臉色猛地一沉,顯得更不好看了。
「……幸會。」他粗聲粗氣地勉強(?)答道,然後就那麼潦草地朝著她一攤手示意讓她入座,隨即重重地往身後的椅子裡一坐,仿佛整個人有點頹然似的。
柳泉:?總覺得他好像誤會了一點什麼啊??
他們這張桌子靠著角落,旁邊點的燈本來就有點昏暗,剛剛她又是站在屏風旁邊,剛好是逆光的狀態,所以副長看不清楚她的臉,還有情可原;可是現在她走到了桌邊,這個位置即使不是順光,也是側光,已經進入了桌旁窗邊不遠處的那盞燈的光線照射範圍,副長不可能再看不清楚她的長相啊?!
……果然,副長好像有點無禮似的,自從她入座開始,就抬起視線來一直死死盯著她的臉——的某處。
柳泉:??副長到底在看什麼??這應該也沒隔幾年吧我這張臉變得那麼不好認了嗎??
最後,她眼睜睜地看著對面那雙隱約泛出一點深紫色——是的這也是這個世界的原始設定,就是這麼不科學!——的眼瞳,瞳眸深處隱隱跳躍著的一點小火花逐漸歸於熄滅。
柳泉:??
副長好像很失望啊?!為什麼?!他是對她這張臉有什麼不滿嗎!?
還沒等她想點辦法拐彎抹角地探問一下,她就看到副長把面前的茶杯和餐具一推,轉過臉去朝著那位名叫「橫坂」的陪客大叔說了一句:
「……這沒用的,橫坂君。」
柳泉:???
還沒等她頂著一臉的問號發問,橫坂就滿面尷尬之色地壓低聲音,飛快說道:「……內藤君!這也是大家的好意!山川君為了您的事也是操碎了心!知道您對前夫人還十分懷念,我們也充分考慮到了您的心情……可是您……」
還沒等橫坂這個完美的解說劇情NPC把前情提要說完,土方就打斷了他的話。
「……並不是照著她尋找一張相似的臉就可以的,橫坂君。我已經一再說過我無意另娶,山川君那邊我也可以繼續去解釋,何況今晚我已經按照他的意見出席了,應該也算是不失禮了吧……」
柳泉:???聽上去是個全民逼婚的可怕故事啊??需要她為副長先掬一把同情之淚嗎??
不顧(?)她內心的瘋狂OS,土方重新把視線投向了隔著一張桌子的她。他的目光一如既往坦蕩清直。
「抱歉啊,泉……小姐。」他居然還在叫出她這個假名之前思考了一下,仿佛他根本沒有用心去記、只是剛剛因為橫坂的稱呼而勉強回憶了起來似的。
「我,曾經有一位夫人。但是,她不在了……一直為我擔心的友人和同僚們,看到了她的畫像,就煞費苦心地安排了這一場見面。」
他居然開始親自替她解釋這次事件的前因後果了,並且,語氣驚人地坦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