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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平助!還記得嗎?在池田屋的那一晚,我們雖然也居於人數上的劣勢,可是砍得是多麼的痛快!」他招呼著精神抖擻地正在大砍羅剎的平助,視線一瞬間掃過山南、土方和柳泉的身上。
「哎,我說……那天沒來得及參加的人,今晚出場也不晚的哦?」他笑嘻嘻地繼續說道,突然身形一動,太刀猛地向前劈落。
山南的動作似乎微微頓了一下,但他的面容上馬上露出更深刻的笑意,繼續著手下的殺戮。
「……欸,真是這樣呢。」他甚至還有餘裕溫柔地應了一聲。
柳泉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土方,卻看到他同樣也架起了刀。
「說起來那天晚上你也跟人動手了呢。」他的語氣很平淡。
不知為何,柳泉的心頭忽然感到有一股暖流掠過。
「是啊。那天晚上,我一開始也並沒有去池田屋呢,而是跟隨著副長擔任善後的任務……真沒想到還能打上一架,好好地活躍一下啊。」她微笑著應道。
土方笑著皺起了眉。
「『局長』也好,『副長』也好,從以前開始,善後就一直是我的任務。」
「可是為什麼每次善後,最後都只能成這樣呢……還是要以刀劍才能見分曉啊。」
話音未落,他已凌厲地躍起,從半空中揮下太刀。
每次刀刃落下,仙台城的大廳里就飛濺起鮮血。
將成群的羅剎斬殺,就如同書上所寫的鬼神一樣。
土方、山南、沖田和平助,雖然有人仍身為人類,有人卻已是羅剎之身,但都毫不留情地,將其餘的羅剎們送入血海。
大廳一片血腥至極的景象。
但是柳泉的唇角卻突然慢慢向上彎了起來。
她一言未發,卻突然向前矯捷地突進,一劍直刺一個羅剎的心口。
劍尖幾乎立即就刺破了血肉,扎進了羅剎的心臟里,發出細小的「哧」的一聲。
柳泉一拔劍,那個羅剎就倒在了地上,抽搐了幾下,不再動彈。
她來不及慶幸於自己一擊得手,就又反手一劍,砍到了一個打算從背後偷襲自己的羅剎的肩上。
……戰鬥仍在繼續。
要對付人數數十倍於他們的羅剎,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柳泉加入戰團,也並沒有人去阻止她。
這是動盪而混戰的時世,沒有太多不必要的憐憫分給女子。既然她擁有和男人一樣的戰力和意志,那就讓她也一起戰鬥好了——這六年來,不是一直都是如此嗎。
在激戰中,一旁置身事外,並沒有參與打鬥的雪村綱道,突然發出無力而虛弱的質問。
「那些話,都是些不著邊際的鬼話嗎?……在鬼的王國里,進行進一步羅剎的研究。山南君……你應該確實是對我那麼說過的啊。」
山南剛剛斬殺掉一個羅剎,聞言向後輕跳了一步,仍舊架著刀,把視線轉向了雪村綱道。
「你看見未來了吧……」
他有些悲傷地笑了笑。
「我曾經尋找過羅剎的生存之路。在知道未來活不了多久之後,就非常焦急。」
「為了推進羅剎的研究,有時不得不弄髒了自己的手……」
帶著自嘲的口吻,他的眼神飄忽了起來。
「到現在為止所做過的所有可疑的行動,全都是為了救助變成羅剎的同伴們……也為了挽救自己。」
「可是,羅剎是沒有未來的。綱道君不是也很清楚嗎?」
和前往仙台前的那一晚一樣,從他的嘴裡,再度吐露出殘酷的事實。
「再怎麼增強對陽光的抵抗力,一旦對身體造成負擔,就會削減壽命。而且對血瘋狂的衝動也不會消失……」
……羅剎,已無可拯救。這就是他想要說的話吧。
雪村綱道呆呆地站在原地,似乎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山南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
「我們是這個時代里的曇花而已。羅剎是不該出現在世間的物種……讓這一切都結束吧。」
他的聲音低沉得如同在胸腔里轟鳴一般,像那顆本已不該繼續跳動的心臟,卻仍然還在胸口躁動不已——
突然,一道刀光閃過。
……是一個羅剎,打算從背後偷襲山南!
再要出刀已經幾乎來不及,山南咬牙,用屬於羅剎的迅捷腳步極力向旁邊跳開。
但是有一個人比他閃避的動作更快。
一柄劍刃平直的長劍陡然從旁邊伸過來,砰的一聲,勉強架住了那個羅剎的刀!
但是這種倉促之下的出手當然談不上萬無一失,刀刃相交的瞬間,因為相碰撞的那個角度實在難以保持平衡穩當,鋼鐵的刀刃發出一陣噹啷啷的清脆響聲,彼此一錯,各自在對方的刀刃上劃出一溜火花似的滑開——而下一秒鐘,所用的劍刃更短的柳泉就吃了虧,對方的太刀長長的刀尖沿著滑開的方向由於慣性而繼續前進,瞬間就割裂了她左邊的衣袖,在她的左臂上劃出一道長長的傷口!
柳泉下意識低叫一聲:「啊……!!」
她猛地向後跳開數步。假如那個羅剎趁機向前劈殺的話,她是無法再接下下一刀的。
但是一道白光閃過,山南的刀刃凌厲地劈下,瞬間切飛了那個羅剎的頭顱。
作者有話要說:
5月2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