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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後, 柳泉當然也沒有對沙耶提起這件不愉快的事。
和溫柔鈍感的沙耶不同,柳泉早就發現了伊佐那社的腹黑屬性。不過在賽場上的規則允許範圍之內,即使他很好地利用了規則算計了其它社團的選手, 也很難說是錯誤的舉動。再說柳泉當時就已經狠狠報復了他一把, 青部又是最終的勝出方, 所以她並沒有把這件事擴大的意思。
然而心思單純的貓就很難過了。她一難過就必定會低氣壓到影響全體人員。不要說看似開朗、然而意外的有留意細節的一面的雪染菊理看出了不對,就是鈍感的沙耶也開始不安起來。
……柳泉不得不比平時表現得更加開朗一些,來打消這種又是尷尬、又是不安的氣氛。
啊,氣氛真糟糕。這麼吃飯的話胃會痛的。
當宗像禮司又叫她去生徒會室的廣播聲響起來的時候,柳泉沒有一次像今天這樣感激室長用人用到死的剝削階級設定。
她把吃了一半的便當盒一蓋,匆匆忙忙向天台的大家告辭閃人;下了樓先到教室里打算扔下便當盒再乖乖去生徒會室接受領導的壓榨,誰知道走在走廊上的時候,終端就震動起來。
她拿出終端一看,來了一條新mail。
【把便當一起帶過來。】
發信人:宗像禮司。
柳泉覺得有點莫名其妙。
以前當然也有過他只給她十五分鐘吃飯時間就打開廣播叫人的情形。不過那個時候她胡吃海塞剛好趕在deadline之前把最後一口飯塞進嘴裡,去了生徒會室之後他也只是高高在上地問候了她一下【吃了沒】(大霧!)就開始毫不客氣地給她分派任務;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還要特意來一條mail要她自行攜帶便當前往。
……難道是又有什麼死亡任務要派給她所以讓她自己帶個便當過去,到時候發起來也容易些?!
柳泉被自己的腦洞激得一悚,馬上搖了搖頭笑了一笑,穿過走廊奔向管理樓。
到了生徒會室,她敲了敲門之後,聽到裡面傳來宗像禮司的聲音。
「請進。」
柳泉推門一進去,又猛地收回了腳。
……裡面是什麼驚悚的場景!?
宗像禮司的辦公桌上擺著巨大的紙盒,而鋪滿一地的是密密麻麻的拼圖插片——
全部都是純 白 色 的!!
「這、這裡下過一場拼圖的雪嗎……?!」柳泉目瞪口呆地問道。
宗像禮司正半蹲在那堆拼圖前,皺著眉頭認真觀察它們,就好像他盯得久一些,那堆純白色的拼圖上就能長出一幅圖案來、進而讓把它們拼起來的工作變得容易一些似的。
聽到了柳泉的問題,他站起身來,繞過那一地的拼圖,走到辦公桌前。
「事實上,並不是這樣呢。只是有人送了我一件禮物,就是它。」他示意柳泉也過去看看。
柳泉小心翼翼地繞過那一地亂七八糟的拼圖,走到桌前,拿起那個巨大的紙盒一看,頓時就風中凌亂了。
盒子封面上寫著【意志與決心的大挑戰!~只有信念最堅決的勇者能夠到達勝利的彼岸】。
「這、這是什麼見鬼的廣告詞啊……」柳泉驚了,再往下看,更是雷得一臉血。
封面上還寫著【兩千片純白色拼圖,意志力的大考驗!】。
「室長,送這個給你的人是誰啊?」柳泉忍不住問道,順口吐槽了一句,「一定是跟你有仇吧……」
宗像禮司肯定聽見了她後面那句吐槽,不過他還是一臉鎮定地回答道:「還記得上次在冰川組那裡發生的事情吧?實際上那一陣子,周防的能力並不是太穩定,處於暴動期,並不適合大肆動用。」
柳泉啊了一聲,記起了當時他們站在那棟廢棄大樓門外,突然感覺到的那一陣能力波動巨大的爆炸。
「所以室長當時要及時衝進去?」她好像接近了什麼了不得的真相啊?
宗像禮司瞥了她一眼,淡淡地答道:「總之,作為赤部的部長,被青部照顧了,所以赤部的十束今天送來了這件禮物作為答謝呢。」
十束多多良送來的禮物?!
柳泉驚奇地看了看那個盒子,又看了看滿地純白色、簡直無從下手的拼圖,一時間覺得心好累。
「所以說到底為什麼要送這個作為謝禮……這真的是要感謝別人的做法嗎……」
宗像禮司平靜地說道:「對方特意說明,是因為聽說了我喜歡拼圖,所以專門選擇了這個呢。」
「誰會喜歡白色的拼圖啊!?」柳泉簡直要崩潰了,因為她有不妙的預感——
果然下一分鐘青部的部長就笑了一笑。她感覺那個笑容里居然有某種鬼畜的意味。
「嘛,既然當初是我和你兩個人衝進去的,所以是否可以認為這份禮物是送給我們兩人的呢?……這樣的話,我們也有責任把它拼好呢。並且膽敢選擇這種圖案,想必赤部也是作為一種挑戰來提出的吧。怎麼樣,柳泉信雅君,敢不敢應戰呢?」
宗像禮司一口氣說了這麼長一篇冠冕堂皇的話,語調鏗鏘有力、令人信服,簡直像是在作戰前總動員。
柳泉手裡拎著的便當盒咣當一聲,落在辦公桌的桌面上。
宗像禮司居然還沒有忘記自己叫她帶著便當盒來這裡的本意。他微妙地瞥了一眼那個繪著古典花紋的便當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