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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泉:[難怪十束多多良支線的任務有四個……一般來說的習慣不應該是三個或五個,感覺比較整齊嗎?原來是因為臨時加進去了一個死亡任務啊……所以說玩家是被你們這些監測無能、情報出錯、該好好升一升級了的老舊系統給坑死了嗎?!]
系統菌裝死,說完這番冠冕堂皇的解釋之詞就又高冷地潛水了。
……就連柳泉繼續詢問它這個世界至此是不是很快就能夠算是修復完成的問題, 它都裝聾作啞地沒有回答。
其實它回答不回答, 也都沒有什麼意義了吧。因為那天晚上, 她已經完成了這個世界裡的終極任務。既然最後一個任務都得以完成的話,系統菌總不會好心到讓她再在這個世界裡刷上幾十年的日常再離開,是不是?
然而在系統菌正式下判決的那一天到來之前,生活還是要繼續的。
在淡島老師那裡完成了最後一門因為她的受傷而格外獲得校長批准而延期的期末考之後,已經是夕陽西下的時分。
向淡島老師交上試卷、並且語氣真摯地感謝了老師近一年來的照顧之後,柳泉打算離開這間教室。
然而在推門離開的一霎那,淡島世理在她身後說:「……明天,就是畢業典禮,畢業生離校的日子。」
柳泉推門的手為之一頓。
淡島世理也並沒有等她回答,繼續說道:「自從發生了那件事以來……你和室長還沒有見過面吧?」
柳泉的右手放在門柄上,沉默了一瞬。
沒有等到她的回覆,淡島世理好像思索了一下,又開口說道:
「也許你不知道……先代青王羽張迅,是在掉劍之前被他的副手善條剛毅斬殺的。」
柳泉:……??
說完這麼一句好像跑題的話之後,淡島世理默了一下,好像在斟酌著下面的話到底應該怎麼說才好。
「當他過世之後,他的達摩克利斯之劍是從下開始一點點往上消失的。」
柳泉:「……所以?」
淡島世理嘆了一口氣。
「然而我聽說,無色之王當時侵入你的身體、被室長發覺之後,他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先是重新呈現了出來,然後又突然如同煙花一樣向四周爆開、呈現無數光點之後消失的。」
柳泉覺得自己好像有點明白了。
「所以,淡島老師是在說,宗像前輩並不能由這種現象確定無色之王是否被我擊殺,為了以防萬一還是不得不痛下決心把我——」
「不!並不完全是這樣。」淡島世理突然提高了聲音,異常嚴肅地說道。
「我聽說……因為無色之王控制了你的身體,然而大概是因為你並沒有攜帶任何武器、他一時無法藉此作惡,就打算偽裝成是你,假借照顧同學之名、伺機偷取伊佐那社攜帶的武器再暗算他人;是室長提前發覺了事情不對,本來想把他制住,然而因為你一直沒能覺醒,無色之王眼見事情敗露,又聲稱他已經把你的靈魂徹底扼殺,後來趕到現場的周防尊因為他幾次三番想要殺害十束多多良的行為而決定把他除掉……室長不得不下了決心,由他來……然而當他的劍落下去之後,你卻突然醒了過來——」
第一次聽到當晚自己被無色之王篡奪對身體的控制權之後發生的事情,柳泉沉默了很久。
「我……無色之王控制我身體的時候,我沒有傷害到任何一個人吧?」
最後,她第一個問出來的問題居然是這個。
淡島世理注視著她,輕輕嘆了一口氣。
「不,並沒有……因為『他』去偷伊佐那社攜帶的小刀時,被室長及時按住了手。」
柳泉猝然閉上了眼睛。
……原來如此。
原來,這就是無色之王選擇她的理由。
身為青之王的戀人、又身具可以定住一切有形之物的超能力,假如她一直存在的話,無色之王是無法利用槍械或刀具傷人的吧?
無色之王說他自己的本體是野狐精,所以說他只能靠著篡奪他人的軀殼、再扮作軀殼的原主人來傷害別人——這樣的能力是不足以像宗像禮司或周防尊一樣直接發出自帶的天賦技能擊敗對手的。這樣的話無論他侵奪誰的軀殼,她抽獎中得的超能力都可以完克他。
但假如無色之王侵奪了她的軀殼則可以一舉數得,既使得她的超能力無法使用、又可以利用她的身份肆無忌憚地傷害別人,還可以用這個事實來影響青之王宗像禮司的精神力、讓他產生懷疑和動搖——
在不知不覺之中竟然成為了他的弱點,還真是……讓她感到難以言表的愧疚和抱歉啊。
片刻之後,她才輕聲說道:「淡島老師……知道得可真詳細啊。謝謝。」
淡島世理微微一怔。
「我也聽說了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是十束君轉述的。抱歉,我作為青部的指導老師,卻因為太想要知道真相而擅自去找了赤部的成員……」
柳泉搖了搖頭。
「不……老師,我能理解。這些事情……宗像前輩是不會告訴別人的。他只會選擇自己來承擔這些事……」
淡島世理的眼中一亮,略帶些急切地說道:「正是這樣!……既然你能夠理解室長的選擇,那麼……為什麼不去見他呢?!」
柳泉沉默良久,最後深吸了一口氣。
「……我有我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