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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時間溯行軍。
柳泉不知道自己的武力值折合成付喪神的等級有多高,然而這種六個一組出現的暗墮刀劍們,還真的沒有給她造成太大的困擾。
然而這張地圖上需要她走過的地方似乎無窮無盡,並不像是正常出陣只需要走兩個點那麼簡單,她已經斬殺掉了幾十名溯行軍,然而每走幾步,永遠還有下一組黑影出現。每一組黑影都頂著相同的名字——「阻止土方戰死隊」。
女審神者的動作逐漸慢了下來,衣襟上染滿鮮血。不知為何,斬殺掉這些應當也是靈力所凝聚的暗墮刀劍之後,他們的身上也能噴出和凡人一樣的血液——只不過是黑色的。
再結束掉一組暗墮的短刀和脅差之後,女審神者略顯煩躁似的把手中的刀甩了甩,甩掉一排尚未乾涸的黑色血珠。
也許正是因為她作為審神者隻身出陣,才引發了這張地圖的異變?而且,假如那個傳送陣一點問題都沒有的話,又何必讓時之政府如此重視,特意設置了一座本丸在山下負責守衛?
然而,系統菌始終保持沉默。
該死的沉默!
女審神者狠狠地、粗魯地啐了一口,吐掉不知何時在戰鬥中唇邊沾到的草渣。
下一刻,晴朗的天空驟然陰沉下去,烏雲捲起了不祥的雷電,噼啪一聲劈了下來。
女審神者一凜,眉心狠狠地緊皺了起來。
這……這種徵兆是——!!
毫無來由地,三日月宗近平靜的嗓音突然在她的腦海之中浮現了出來。
【即使今天戰勝了我們,您將來所要面對的,也還有檢非違使……】
【檢非違使,會為了歷史親自殺人。將脫離史實存活下來的人類機械般殺害,不管對方是從刀劍里化身出來、本不應存在於現世的付喪神,還是違背了史實而延長了生命的真實人物……因為,他們是毫無任何感情而頑固守護著歷史的看門人。】
是嗎……現在,就是他所說的那一刻了嗎。
強大而黑暗的陰影自雷電當中現身,一字排開的六個黑影沉默地在原野上列開了陣型。和剛剛她所面對的那些暗墮的短刀與脅差不同,這一次出現的有兩把打刀、兩把太刀、一把大太刀,甚至還有一柄高速槍!
女審神者的眼瞳那一霎那緊縮了一下。
「呵呵呵呵——」她忽然低聲笑了起來。
「原來,我的等級這麼高嗎。」她自言自語似的說道,居然低下頭望了一眼自己手中緊握著的「一期一振」。
「嘛……也對。能和滿級的『三日月宗近』一戰的我,怎麼說也不應該等級低於他啊。」她居然還有自我解嘲的心情,笑著又抖了一抖手中那柄鋒銳的名刀。
那把刀的刀刃上已經滿是交戰時與敵方刀鋒相交而切出的細小刃傷,然而拭去血跡之後,還是一柄閃著冷光的好刀。
在率先發起進攻之前,女審神者再度在心裡試圖喚出系統菌。
[餵~還是不肯現身嗎?檢非違使可跟時間溯行軍不一樣啊……它們的等級可是和我現在的實力相當的,也就是說,等於六個我一齊向我發起進攻哦?]
系統菌還是沉默。
女審神者彎起眼眉,笑了。
[這麼說來——那就讓我先解決這些魂淡,再來跟你談寢當番的問題吧!]
她不再猶豫,縱身上前,一刀揮下。
女審神者雖然以一敵六,但是檢非違使似乎也有自己的原則——他們並沒有圍攻對手的意思,而是嚴格按照一個一個行動的次序挨個向她發起攻擊。
在發覺了這一特點以後,女審神者似乎改變了策略。
她向後退開,然後繞到檢非違使隊列的一端,猛地向前衝去,在那把敵刀即將向著她當頭揮下刀來的前一霎那,忽然豎起空著的左手。
不知道她做了什麼,那把暗墮的打刀的動作忽然在半空中靜止了。
那一瞬間,女審神者的臉上掠過狂喜的神情。
「有用!!」她大喝一聲。
幾乎與此同時,那把敵刀突然又恢復了對自己身體的支配力,然而在它尚未完成揮刀的那個動作之前——
女審神者的右手已經拼力揮出,手中的太刀率先洞穿了它的胸膛。
鋒銳的名刀穿胸而過,發出哧的一聲。女審神者猛地再飛快把刀抽了出來,同時往後疾速跳了一大步——
及時躲開了下一柄敵刀的攻擊。
她的足尖在稍遠處的原野上一落地,就得意地笑了一下。
「超能力果然有用!就是缺個幫手不能群攻,真遺憾哪~」她拖長了尾音,迅速甩掉刀刃上礙事的血滴,繼續架起了刀。
然而檢非違使既然是比時間溯行軍更強大而可怕的存在,他們就絕非是那麼簡單就能以小手段擊敗的對手。
在發覺了對手以從未見過的妖術(?)暫時控制己方隊員、再加以斬殺之後,他們迅速放棄了逐個發動攻勢的原則,對她開始了夾攻。
這個時候,對手還是毫髮無傷的狀態,而檢非違使這邊已經□□掉了三個人。現在女審神者的對手,是一把打刀、一把太刀和最棘手的那柄高速槍。
以太刀和槍對戰,客觀來說,也有些短板——太刀再長也長不過槍柄,即使能夠及時架開槍尖的攻擊,也難以砍到持槍的敵手。更不要說這裡的槍速度還很快,要不是女審神者那種【高級輕功】的技能加持、閃避得比哪種刀劍都快的話,肩膀上早就應該開了一道口子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