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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研?頭痛的話,就試著把靈力引導至你的頭部試試看?」她輕聲提醒道,同時也沒忘了繼續輸入靈力。
或許是來自於審神者的靈力補充真的能夠讓付喪神獲得治療和撫慰,藥研顯得平靜了一些,身體也不再因為難以忍受的劇烈疼痛而發抖或蜷縮成一團,慢慢放鬆了一點。
「我……我想到了——」他喃喃地說道,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並沒有注意到其他人聽到這簡單的一句話之後顯得多麼的驚訝。
可是一期一振卻立刻下意識地把目光投向正好為了治療藥研而同樣蹲在他們兄弟倆面前的女審神者。
「……主人?」他那清朗得如同少年一般的嗓音里居然有點發顫。
「藥研,他想到了——」
女審神者默然朝著他點了點頭,審視似的盯著藥研,小心翼翼地開了口。
「……你想到了什麼,藥研?」
她的聲音很溫柔,聽上去絲毫不像是身處危境之中,而像是在本丸度過的最普通不過的日子。
藥研的目光仍然呆呆地盯著自己面前的那一小片地面。不知道這樣過了多久,他慢吞吞地開口了。
「瞳她……想找到主控室。」
大家:!?
女審神者若有所思地重複了一遍那個關鍵詞。「主控室?」
藥研的目光盯著地面,顯得有絲空茫。
「我不知道她是從哪裡查到這些的……我只記得她說,有個地方控制著這個世界通往所有歷史節點的時光機之類的東西……她想找到那個地方。」
女審神者頓了一下,問出了大家心中.共同的問題。
「可是,為什麼?」
藥研慢慢地繃緊了下頜,苦笑了一聲。
「我不知道。……或者,我不記得了。——反正這兩件事都是一樣的。」
一期一振露出難過的表情。女審神者還算是保持著冷靜理智。
「沒關係的,藥研。」她柔聲說道,「你記起來的事已經夠多了……真了不起。」
藥研慢慢翹了一下唇角。
那個動作很機械,像是自己一點也沒被這句話安慰到,只是出於禮貌覺得自己應該有所表示一樣。
但即使如此,其他人也差不多都一臉震驚的表情——只是吃驚的程度有所不同而已。
因為這是第一次,他們聽到事發時的真相。
他們雖然都是由瞳召喚而來,藉由她的靈力第一次產生了有形的軀體;然而瞳因為自幼體弱的緣故,性格比較沉默內向,他們對於她的感情也是尊敬和保護欲為主,並沒有那種深厚的感情基礎可以互相交流內心世界,所以就更不知道當初的瞳是為什麼會被時之政府帶走、繼而傳出「病逝」的消息的。
而藥研,作為本丸的保健醫擔當,和體弱的瞳本來就有更多的機會接觸;並且作為應負的責任,他也一直認真照顧著瞳——想起來大概就是在這種長期的相處之中,積累出了超量的好感度和保護欲,所以才會在瞳被帶走之後鋌而走險吧。
一期一振的臉上瞬間就流露出了一種身為哥哥、沒能阻止弟弟和主人一道遇險而產生的強烈自責。
「我……我當初一點都不知道主人——不,瞳小姐在計劃著這個……」他的嗓音聽上去仿佛有絲沙啞。
「也不知道弟弟為了這件事在擔憂著……假如我能更早一點發現就好了……」
女審神者忽然笑了一下。
「與其為了那些根本不可能發生的假設感到遺憾,不如來考慮一下我們現在能夠做到什麼吧?」她說。
「也許是我失禮了……但是,既然當初的瞳小姐並沒有找大家商量,那就說明她覺得時機未到……而且,既然她在考慮這麼危險的事,也一定明白這件事會帶來的後果;連這個都決定要承擔的話,這正好說明了她的勇敢……」
一期一振還沒有說話,藥研卻慢慢地抬起了頭來。他那雙清澈的眼眸直直地望向女審神者,目光明亮得懾人。
「是嗎……您是這麼想的嗎,大將?」
女審神者朝著他微微一笑。
「我們沒有辦法替瞳小姐去做決定。但是我們可以替瞳小姐去完成她沒有做到的事。」
藥研:!!!
「大將!您也要去尋找那個什麼『主控室』嗎?!」他失聲叫道,不可置信似的睜大了眼睛。
「可是,您去找那個『主控室』做什麼?是那個地方對您不利了嗎?!」
女審神者忽然苦笑了一聲。
「事到如今,早已經不是我想不想去找那個什麼地方的問題了……」她嘆了一口氣。
「而且,我也確實有很多疑問,必須找出答案才可以。」
藥研:「……疑問?!」
他原本一片空白的表情忽然凝固了。
「我……我好像又想到了一件事……」他低聲說道。
女審神者:「什麼?」
藥研的眼眸驟然黯淡了下來。
「……那個時候,瞳也是這麼說的。」
女審神者:「……誒?」
藥研低聲說:「她說著自己有好多疑問必須得到解答才行,所以才去調查的……」
女審神者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平靜地說道:「原來是這樣啊。」
藥研忽然提高了一點聲音。
「不能去!大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