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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泉震驚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只能呆呆地睜大了眼睛, 注視著近在咫尺的宗像禮司的臉。
宗像禮司頓了一下,又發出了一聲輕笑。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信雅。」
「你做到了。你出色地完成了你的使命……」
他的薄唇落在了她的唇上,來回磨蹭了幾下之後,他在她的唇齒間說出了溫柔到OOC的台詞。
「我沒看錯。你真的是個好孩子。」
柳泉:!!!
心跳在那一瞬間就砰地一聲脫軌而去。
天啊。天啊。
為什麼這個人能夠這麼好呢?明明他不是內心黑泥翻湧、永遠有著無窮無盡折磨下屬和對手的妙招, 一時隨心所欲、一時又莫測高深, 難以捉摸的抖S大魔王嗎。明明他不是強行使用自己的地位壓迫以及各種方法,強迫她疲於奔命地為他做牛做馬嗎。
現在……他明明不是已經聰明到看穿了她的來歷嗎。還為什麼要對她這個遲早都要離開的異世界來客這麼好呢。
「那個時候, 險些付出生命的……是禮司君你吧。」
她的聲音裡帶著哭腔的餘韻, 聽上去有點起伏。
聽到了意料之外的台詞, 宗像禮司把自己的臉稍微移開一些, 有些意外地「欸?」了一聲。
「賭上自己的生命去救赤部成員和赤之王的人……也是你。」
她慢慢說道。
「沒有你的話……我哪一次任務都不可能真正成功。」
「無論是在冰川組, 還是最後在比良坂大廈的天台上……」
她吸了吸鼻子。
「室長……才是真正的好孩子。」她說。
宗像禮司不由得啞然失笑。
「哦呀哦呀, 還從來沒有人這麼說過我呢。」他笑著說道。
「你果然很特別,柳泉信雅。」他忽然換了一種口吻,一本正經地說道。
啊, 滿臉都是眼淚, 哭得鼻頭都紅了。
好像, 和普通的那些女人相比也並沒有什麼不同。脆弱又笨拙,好像頭腦里一個彎子繞不出去,就哭得好像她自己才是那個受到命運苛待的人一樣。
明明,就讓他毫無理由地等待了這麼久不是嗎。
……不過,根據那些愛情小說里所寫的,假如當自己注視著這個女人這麼丑的樣子時,也能覺得這副又丑又笨拙的樣子可愛得不行的話,那麼這就是進入了感情線了吧。
宗像禮司笑著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
今天他的人設已經崩得夠多的了,是時候重新樹立形象、占據上風了吧。
他頓了一下,鬆開手,重新往後躺回自己的枕頭上,若無其事地找了個新話題。
「雖然我也很喜歡聽到別人的讚美……但是聽多了會讓人覺得沒有真實感的啊。」他半開玩笑似的說道,然後仿佛漫不經心似的隨口談起了大腦里想著的另外一件事。
「說起來……在御柱塔一戰中,灰王鳳聖悟突然現身,我和他展開了一場激戰——以及激辯。」
隨著他躺回去的動作,被子滑落到他腰線以下的地方,他仿佛也並不在意,隨意地把右手屈起來枕在腦後,半合起眼睛,一副懶洋洋的姿態,就這麼悠閒地說道。
柳泉:?!
御柱塔之戰……那不就是那個中二病晚期大叔——也就是灰王鳳聖悟——為了激怒她,而在嘴炮中特意點明的特殊事件嗎?!當時,他說,他在那場戰鬥中重創宗像禮司,是不是?!
她立即欠起身來,右手還下意識地抓著被子的一角遮住胸前以免走光,目光則是飛快地投向宗像禮司的身上。
……然而目光所及之處,除了那些昨晚已經看到過的淤青之外,還有一些不明的抓痕。
意識到那是自己犯罪的證據之後,柳泉立刻砰地一聲爆炸了。
宗像禮司半合著眼睛,卻似乎對她的一切反應了如指掌似的,發出一聲輕笑,伸手勾住她的脖子,又把她強行拉了回來,躺在他的枕邊。
「那個時候,灰之王說,他和比水流夢想中要建立的樂園,就是人人都從石板上獲得超能力、這樣在乍然遭遇到類似迦具都事件的重大災難時才有自保的力量。」他靜靜地說道。
「我並不同意他的看法。」
「我一直認為,人類突然得到與自身不符的力量,只會為了炫耀力量而互相殘害——當然,這是針對普通人而言。作為我和其他『王權者』,我還有這樣自我控制的信心。」
「可是後來,當我得出你也許是異世界來客的推論時,這種想法就起了一點變化。」
「我仍然認為自己當初的想法並沒有錯——後來的事實也證明我的擔憂是正確的。但是,這種在一般的『普通人』身上都能適用的準則,似乎在你的身上都不能得到證實。」
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
「……每一次由於各種理由想起你的時候,都好像能夠發現你的真實面目比自己所知道的更加優秀一些。」
「根據超葦中學園留下的資料,你轉學而來的理由,就是在原先就讀的普通高中里,自身的超能力突然覺醒而引發了學生恐慌……所以不得不把你轉到『權外者』集中的超葦中學園來,由我們這些『王權者』進行能力上的管理和壓制。」
「這也是為什麼必須讓你加入青部的理由。……因為我可不相信周防或者伊佐那社他們兩人會善盡職責、乖乖監控並壓制你的超能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