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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您現在就去追上山南先生吧,」她說,「跟他一起回去……假如您所說的消息成真了的話,我擔心他看到那種現實的時候承受不了……」
沖田一愣。
他其實應該還是個心思單純的少年,腦海里重要的只有「近藤先生」和「劍術」這兩件事;對於這種複雜的暗涌好像完全不能理解。可即使不能理解,他也敏銳地察覺到隊內氛圍不對,並且本能地感覺到「葛山切腹」這件事會沉重地打擊到他所尊敬的山南先生,所以他還是選擇趕到這裡向山南報告——可是之後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又會怎樣地改變新選組呢,他那張年輕的面孔上露出的表情是茫然的,好像完全不能預料。
柳泉深吸了一口氣,催促他:「請快一點,沖田君!假如那件事沒有辦法改變的話,就請盯緊山南先生,不要讓他做危險的、會傷害到他自己的事情……」
沖田眨了眨眼睛,終於出聲了。
卻並不是立刻答應下來,而是發問。
「……假如他一定要做呢?我怎麼辦?」身材高大的青年簡單地問道。他語調直率,表情里居然帶著一絲單純的茫然,使得那一瞬間他給人的印象活像是懵懂少年一般。
柳泉微微一怔。
她沒有想到真正的沖田總司會是這樣一個心思純摯的、少年一般的人物。但仔細想想,或許也正是因為這樣,他在劍術方面也可以追求更簡單、更完美的境界吧。
她有一點為難,剛想說「那可不可以拜託你阻止他」這句話的時候,突然看到沖田眼睛一亮,像是猛地想到了更好的解決方法一樣。
「啊對了!我可以讓他來找你啊!」他咧開嘴一笑,就像是真的很得意於自己的妙計一樣。
「我阻止不了山南先生的事,明里姑娘你一定可以……」他興沖沖地說道,好像忽然忘記了等一下回到屯所將要面臨怎樣黑暗又沉重的事實,而只是單純地因為自己想到了「如何安撫山南先生」的絕好方法而感到高興一樣。
柳泉:「……」
她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喂,現在不是在這裡培養友誼和互信的好時機吧?
她的目光投向背影仿佛快要融進初降的夜色之中的山南。
「……對。」她最後說道,「所以假如有那麼一天的話,可以拜託你把他帶來給我嗎?」
沖田露齒一笑,點了點頭,然後轉過身去,邁開大步追上山南的身影。
……
柳泉一整晚都覺得心神不寧,甚至一度想要溜出島原,化裝跑去新選組屯所打探一下情況。
雖然他們是很厲害的劍客集團,可是她身懷的【高級輕功】技能也是【系統菌出品,必屬精品】的品質保證,說不定真能讓她翻牆進去,然後找個地方潛伏下來,窺探一下屯所里的情形。
根據她的記憶,八木邸內其實地方並不是很大,能夠用來當做切腹之所的地方也只有那麼幾處。現在天色已晚,假如山南如同歷史上一樣未能阻止葛山切腹的話,那麼他們總不可能連夜把葛山的遺體抬去寺廟裡的墓地下葬,一定會停放在屯所里的某處;這樣的地點也並沒有很多可能,所以——
她正在滿腔憂慮地胡思亂想著,忽然又有人來請她下樓去,說後門有人找她。
這個時候已經有些晚了,並不是普通客人登門的好時間;而山南假如折回「浮船」的話,作為熟客,他可以直接上來。所以柳泉感到有點奇怪。
……果然,在後門那裡,有個大驚喜在等著她。
是揚屋的若者來通知她,說新選組的副長突然在未經通知的情形下來了揚屋,指名要找「花葉」姑娘。
柳泉:!!!
……這個夜晚還要來島原喝酒,莫非那位鬼之副長的心裡也不怎麼好受嗎?!
她匆匆化裝完畢出了門,趕往揚屋。
土方果然在那裡等著她。今晚他連琴師等人都謝絕了,獨自一人坐在一個不大的房間裡自斟自飲。
柳泉趕得有點急,匆匆來到那個房間門外,因為急於從土方的言行中打探今晚究竟發生了什麼,她手下也沒有很好地收住力氣,推開障子門的時候稍微用力了一點,障子門發出嘩啦一聲響。
土方卻依然垂著視線,慢吞吞地放下酒瓶,探手去端那隻酒盞,並沒有立刻抬起頭來望向門口的意思。
柳泉也意識到自己剛剛舉止失當,站在門口定了定神才輕手輕腳邁進屋,回身關上了障子門,小步走向土方的面前。
她一直來到他面前,或許腳上穿著的潔白足袋都已經顯露在他的視野里了,他還是沒有抬起頭來,就那麼微微垂著頭,一口一口地飲著酒。
柳泉暗暗深呼吸,然後就在他面前跪坐了下來——這個位置其實並不是那麼合適,土方端著酒盞的手微微一頓,然後他終於開了口。
「……不裝了嗎。」他的聲音里微微有點嘶啞。
柳泉:?!
這是什麼一開腔就要把人送上絕路的台詞?!
作者有話要說:
6月16日:
抱歉這幾天在趕些活兒,所以碼字的時間變少了,更晚了很抱歉
下章或者再下章就是山南脫走事件啦
我會加快速度,爭取十章內完結的【。
說起來這篇文應該到這裡就差不多了,大家還有什麼別的想看的腦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