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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方:「……」
雖然不太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但是他覺得……只聽這幾句話,也能稍微推斷得出——這兩個人之間顯然很有故事啊?!
不管他內心一瞬間轉過多少個念頭,但那位阿雪姑娘的氣勢卻好像一步步變得更強了。
「而且,即使你現在後悔的話也晚了!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就乾脆一點認命吧!!」她吼得雙眉倒豎、氣勢磅礴。
然後,土方聽見山南輕聲一笑。
那種笑聲非常低,仿佛還帶著一點溫柔無奈的情緒似的,但不知為何,土方聽到之後,脊背上立即機伶伶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你所說的話,都十分適合你自己依據它們好好反省一下喲,雪……阿雪?」山南柔和地說道。
剛剛就出現過的那種違和感不知為何更加強烈了,土方皺起了眉。
「你在遇到困難的時候,想過要找我商量嗎?在絕望的時候,想過要求助於我嗎?當你有解決不了的問題的時候,我甚至永遠都是最後才能知道的人……」山南平靜地說著。可是在他平靜的面容之下,仿佛翻滾著一股即將衝破水面的、洶湧翻騰的暗潮。
「大家都送過你禮物,你也高興地接受了……可是我甚至連一個送你禮物的理由都沒有。」
山南忽然向著阿雪的面前再度迫近了一點。
「即使終於有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可以在祭典的夜晚與你一同出行……卻被你在半途中強行把我推給了另外一個女人。」
土方:「……」
他忽然覺得自己好像並不是很想聽這些秘辛。即使這些秘辛都是有關於山南的挫折與痛苦,他也不是太想去了解了。
可惜,山南好像一點兒都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他好像也並不介意土方還在旁聽。他甚至壓根就懶得修飾自己的言語,話語中透露出的漏洞愈來愈多,他似乎都懶得再去補救一下。
「我一點也不想和雪村君逛什麼祭典,即使她的身上有我感興趣的東西,還有利用的價值,那也不行……」
「你不是奉命去戒護我的嗎?你就是這麼對待你應該認真保護的對象嗎?把我就那麼丟在人潮洶湧的街頭,你想過回去的路上假如再遇上什麼不逞浪人或居心險惡之人,我又多了一個雪村君需要照顧,到時候會怎麼樣?」
雖然土方聽不懂山南到底在說些什麼,可是在他的視角看來,阿雪看上去好像錯愕極了。山南一句句的言語雖然語調平靜如水,但內容卻銳利如刀,每一個字都好像在重擊著她的心臟一樣。
可是,山南好像一點兒憐憫的表情都沒有流露出來。他頓了一下,發出了一聲冷笑。
「……我知道那一晚後來你又遇見了誰。」他說。
不知道是不是土方的錯覺,山南說完這句話之後,居然向著他的方向投過來微妙的一瞥。
土方:???
看他幹嘛?!他連山南正在說著的是什麼時候的祭典都不知道!他也不認識什麼叫「雪村君」的女人,更不知道山南幹嘛選在這個時候扯這些陳年爛帳——照他看來,雖然剛剛阿雪口口聲聲要頂替山南去面對什麼危險後果,說得未免口氣也太大了一些;可是這番心意總是很令人感動的啊。結果山南聽完之後卻突然臉色微妙地開始講古,還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這到底是什麼見鬼的反應!
啊啊,讓他站在這裡真是浪費時間!
土方剛想轉身就走,就聽見阿雪終於開口了。
「沒錯喲,我不會為自己曾經做過的選擇辯解。」
土方:「……」
這種硬氣的口吻讓他瞬間又產生了一種似曾相識之感。可是他還是想不起來這種微妙的熟悉感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一天,我把您留下,也是因為當時我以為比起我自己,您更願意見到千鶴……」
土方想,好吧,看來他今天勢必要不得不在這裡把整個波瀾起伏的三角戀愛故事聽完了。
不過當事人之一好像並不打算在這種多角戀愛方面過多地糾結似的。她很快就切換了話題。
「所以您看,過去,您對我有誤解,我對您也有……」
「甚至是一直到了最後,我還以為您打算利用綱道君做點兒什麼……我並不認為您會跟他同流合污,但我在那天白天經歷過那樣一番激烈的戰鬥之後,理所當然地會以為您又在計劃著什麼危險的事情……」
土方內心暗忖,為什麼他們的對話里出現了愈來愈多他聞所未聞的人名?
假如說事到如今他還認為山南和阿雪沒有一點問題,清白正常得就像昨天的太陽一樣(因為今天的天空里還是烏雲翻滾,白晝間就已經陰晦得如同傍晚日落後了),那絕對是假話。
可是,也不能因為這兩個人正在說著什麼讓人聽不懂的過去的回憶,就簡單草率地把他們都抓起來慢慢審問。
歸根結底,這可不是街上的那些不逞浪人和長州亂黨啊!
土方正在胡思亂想著,卻突然聽到山南的聲音。
「欸~是啊。」
山南甚至還有心情輕聲笑了幾聲。他的嗓音溫柔得如同情人般的耳語。
「可能就是因為那些誤會,那時候的我們就這麼分別了——」
「想想看也對,我甚至曾經送過雪村君一枚髮簪。但是我什麼都沒有送給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