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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嗎。哈哈哈哈哈哈。」

    天下五劍之中最美的那一位付喪神, 笑得十分和藹(?);但那笑聲中似乎蘊藏著某種冰涼的意味。

    他只笑了很短的一段時間;那魔性的笑聲在空氣中裊裊而散。下一刻,他在她身後長長地嘆息了一聲。

    「雪葉君啊……又勇敢,又狠心——」他說。

    女審神者的身影微微一頓。

    三日月宗近的聲音似笑非笑, 聽上去有點異樣。

    「為了某種道義或信念……您是那種連自己的生命都可以拋棄的人啊。」

    「……我們, 又怎麼能夠和您自己的生命相比呢?」

    電梯到達了一樓, 門發出「叮」 的一聲,在她面前自動打開。

    本部的女接待員有禮地閃身在一旁,示意請女審神者先行進入電梯。

    女審神者朝著她頷首致謝,在邁進電梯之前,她略一猶豫,回過頭去,望著身後並沒有跟上來、就站在那裡的三日月宗近。

    他仍然身著那襲華美的藍色狩衣,面料上精緻的紋路在灑滿大廳的燦爛陽光下閃著動人的光澤。在他身後,大廳里忙碌的人們來來往往;然而那些人之中,沒有一個人能夠比得上他優雅的風儀。即使只是站在那裡,他也讓人聯想起平安朝養尊處優、拈花而笑的貴族公子,堪比平家的櫻梅少將那般面容俊秀、風度絕佳、氣場優美,令人心折。

    女審神者忍不住低聲喚了他一句:「三日月君……」

    三日月宗近露出一個無懈可擊的柔和微笑,詢問似的看著她,就仿佛剛剛那種語氣溫和但內容尖銳的詰問不是出自於他的口中一樣。「嗯?」

    女審神者頓了一下,說道:「……其實,我很怕死。」

    三日月宗近:「……哦?」

    女審神者伸手按住電梯門,明知道這樣做有點失禮,她還是繼續任性地占用了時間,說了下去。

    「躺在函館的樹林之中,感受著腹部中彈的疼痛和流血的傷口時,其實……我很害怕。」

    三日月宗近看起來好像驚訝極了。他睜大了眼睛,嘴唇都因而微微抿緊了,像是從來沒有想到過她會在他面前直承自己的軟弱。

    然而女審神者說到這裡,卻又停了下來。她的目光黯然似的垂落下去,又很快抬了起來,仿佛安撫似的又望了他一眼。

    「如果可以的話……誰會想要讓自己冒那樣可怕的危險呢?但是,有的時候,我沒有其它選擇……」她說。

    「我很想說『今天結束後,我們回本丸去舉辦盛大得不得了的賞櫻大會吧,去把萬屋都買空!』。或者說『讓五條瞳見鬼去吧,就算有鶴丸給她撐腰,我也決不把我的本丸讓給她!』——」

    她笑了一笑。

    「……這樣任性的、無禮的、根本不應該說出口的心愿,可以只告訴你嗎?」

    三日月宗近沉默片刻。再開口時,他那優美而富有磁性的聲線裡帶上了一層沙啞的意味。

    「當然。」他回答道。

    「你的每一句話,都應該得到滿足。」

    他佇立在午前的天光下,明媚的陽光在他的側顏和半長的頭髮上灑落了幾星跳躍著的光點。他慢慢彎起眼眉,俊美的臉上浮起了一絲溫柔深刻的笑意。

    「因為好姑娘理應得到優待。」他說。

    「所有的優待,都不過分。」

    女審神者眨了眨眼睛,慢慢翹起唇角。

    「謝謝。」她說。

    三日月宗近微笑。

    「嗯~雖然對商店的事兒不是很清楚,但你回來以後,我可以陪你去萬屋。」他說。

    「把那裡都買空……然後回本丸去,如果鶴丸不承認你是那裡的主君,就把他打出去——怎麼樣呢?」

    女審神者哈哈笑了。

    「再好不過了。」她大聲回答道。然後,她轉身走進電梯。

    ……

    柳泉被那位彬彬有禮的女接待員帶到了六樓的一間辦公室里。

    有點出乎意料地,這間辦公室既不在頂樓、應該也不是整座大樓里最豪華寬敞的辦公室之一,看上去完全就像是一個普通小職員才適合的工作地點,一點都不符合藤澤庄司這種精英人設。

    然而坐在有點過度寬大的辦公桌後的,又的確是藤澤庄司本人。他似乎還埋頭於一堆文件之中,當柳泉走進辦公室的時候,他是皺著眉盯著桌上攤開的文件在看的。

    當他聽到柳泉走進來、那位女接待員在她身後替她通名報姓的聲音之後,才慢吞吞地抬起頭來,又瞥了一眼桌上擺著的某樣東西——應該是個鬧鐘或計時器——確認了一下時間,說道:「……你來早了十分鐘。這個習慣很不錯。」

    柳泉:「……」

    她強忍著自己吐槽的衝動,說了一句「謝謝」之後,頓了一下,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等他完成手頭的公務,於是只是謹慎地委婉提醒了他一句:

    「……那麼我們的談話是不是應該等到十點整再開始……?」

    藤澤庄司一頓,動手把那幾份有點凌亂地攤開在桌面上的文件整齊地收了起來、摞成一摞,擺在一旁。然後,他的雙手在桌面上交握,以目光示意了一下自己桌前的另一把椅子,說道:「請坐。我們還是這就開始吧。」

    柳泉坐了下來,與他隔桌相對。這種座位安排(?)微妙地改變了一下室內的氣場,就好像他們之間長久的合作氛圍有所消減、而隱隱對壘的氣場增加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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