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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餵——!」
但是在她十分蘇爽地甩出瑪麗蘇的台詞之前,白石就緊接上了下一句對白。
「……不過,是非常勇敢的言辭啊。」
柳泉愣了一下,那些幾乎都已經隨機想到了的蛇精病台詞倏然都從嘴邊消失了。
「欸?!」
白石微笑著,視線落在她臉上,目光明澈坦率。
「是像英雄一般的發言哦?」
面對這樣完美大暖男的溫暖台詞,不得不走陰暗偏執風的柳泉嘴角抽了抽,一時間沒有拿定主意究竟應該露出怎樣的表情才最適合。
不過白石大概也沒有期待她會作出什麼更令人振奮的反應。他繼續發揚那種所謂的關西男兒的坦率畫風,率直地說道:
「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你會突然想要原諒我,但是作為我這一方的立場來說,真是沒有比這個更好的事了啊。」
他清朗的聲音在午後的林蔭道上迴蕩。
「那個時候,覺得你即使是女子選手,也是難得一見的、令人尊敬的好對手……因此在對戰中,不知不覺使出了『圓桌抽擊』,也是想要全力發揮自己的一切,來顯示對對手的尊重……」
說到這裡他似乎梗了一下,但還是充滿勇氣地繼續說了下去。
「後來發生那樣的事……絕對是我事先難以想像的。假如一開始就知道會發生那樣的事情,即使會讓你認為我是個糟糕的、無禮的對手,我也絕不會再用那樣的招式——」
柳泉突然大聲咳嗽了一下,打斷了他的話。
「哦,得了吧。竟然說了這樣的話,莫非只有繃帶才是你真正的本體?!還是你的大腦里其實已經塞滿了繃帶?」
她輕巧地翻了個白眼,配合著自己[來自於病嬌的人參公雞]技能和畫風,毫不客氣地說道:「我可不是為了獲取虛假的勝利,才跟你比賽的。我也不需要用這種事來刷自信心。所以你使出全力,其實也沒什麼問題。那些糟糕的事情,既然我也不能宰了你作為報復,那麼乾脆就丟在腦後別再回想了吧。懂了嗎?」
白石愕然地望著她那副左看右看都仍然一副偏執+病嬌的臉孔,默了一下之後,突然面色一正。
「柳泉君,」他語氣非常嚴肅地叫了她一聲,立正站好,然後突然向她深鞠一躬。
「一切都……非常抱歉!」
……忍得閒氣屈得膝,還真是情商超高卻一點都不顯山露水的完美大暖男啊,白石君。
望著面前白栗色頭髮的青年腰身彎至九十度的姿態,柳泉的腦海里一瞬間卻掠過這樣的想法。
秉承著「不玩老梗的編劇不是好玩家」這樣的想法,柳泉索性來了一句老得不能再老的傳統(?)台詞。
「行了行了。假如道歉有用的話,要警察幹嗎?!」她作出病嬌擬態的不耐來,走上去乾脆利落地手起掌落,直接啪地一聲重重拍在白石的後背上——而白石此刻九十度彎腰的姿態真是不能更方便敵方發起攻擊!
白石猝不及防,被她這一點都沒有保留氣力的一掌拍得爆發出一陣咳嗽。
他好不容易克服了來自於後背上的那一陣激痛感,直起腰來,就看到那姑娘往前大步走去的背影,居然已經走出了好幾米遠。仿佛察覺到自己身後他的咳嗽聲已經消失了,她腳步未停,卻把右手背到腦後,姿態瀟灑地衝著他輕輕一搖。
「說到底我覺得自己就是跟大阪這個地方犯沖。所以下次假如還有機會見面的話,希望是在東京啊。」
她的嗓音里含著輕飄飄的嘲弄與一抹淡淡的笑意,腳步和語調都很輕快。
「那麼,再見了,白石君。」
第35章
解決了大阪那方面的全部(?)支線,柳泉感到一陣如釋重負。
即使是那個高冷的系統菌好像永遠都在潛水,也不能破壞她的好心情。
所以,近日來她就連去那座網球場私下進行恢復訓練的勁頭都高漲了十倍,甚至有的時候訓練得晚了、預期將錯過晚飯時間,她還會自帶一些食物過去那裡。
也許是覺得經常翹課對自己的學業也不太好——畢竟信雅妹子考上的可是恐怖的東大,萬一因為掛科太多被退學或者強令休學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柳泉之後並沒有再翹課。
這麼一來,她每天放學趕到網球場的時間就要晚一些;而且手冢也並不是每天都會來——自從他傷退整個草地賽季的消息公布之後,不知道他都在忙些什麼,總之好像每三四天能碰上他一次就已經算是人品絕佳了。
這天,在一直練習到晚間六點半,仍然不見青學的前任部長蹤影之後,柳泉氣喘吁吁地抓起大毛巾把自己一頭一臉的汗擦乾淨,然後盤腿在場邊坐下,網球拍隨意地放在腿旁,一把撈過自己的網球包,翻出遊戲中補充體力回復血槽之必要物品[便當]來打開。
其實今天她的便當十分沒有創意——為了保存方便起見,她每次需要帶晚飯的時候,不是三明治就是日式飯糰。誠然她知道許多人更喜歡在運動之後吃能量棒或者巧克力來補充體力回復血糖值(?),不過擁有奇妙的一吃能量棒就會鬧肚子的古怪體質,又覺得巧克力吃多了太甜的柳泉,就只能依靠這些傳統主食來回血回藍了。
薄暮籠罩下的網球場,四周格外靜謐。似乎還沒有到工作人員必須打開球場照明燈的時間,今天使用球場的又只有柳泉一個人,所以坐在場邊、啃著自製的飯糰,面對著空曠的網球場,柳泉一時間竟然生出了幾分愜意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