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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會怎麼樣?會像瞳小姐那樣被當作精神病人軟禁起來嗎?]
這句話問得稍微有點奇怪,但時間急迫,系統菌選擇了忽視。
【迄今為止沒有一個外人能夠進入到這裡。也沒人真正能夠發現他們在做些什麼見不得人之事……】
它試著用尚算誠懇的口吻說服她。
【可是,你不覺得奇怪嗎?假如他們真的只是在和歷史修正主義者戰鬥的話, 那麼他們為什麼要設下那麼多陷阱?你又為什麼會在箱館見到時間溯行軍假扮的土方歲三?要知道你所經歷的那個世界裡土方的性格和外形, 對於這個世界裡的人來說應該是秘密才對——哦,當然,三日月宗近與和泉守兼定知道。但他們兩人誰都不會背叛你的,是吧?】
【那座本丸……桌子上留有簽著「土方歲三」之名的文件,看似在他統率之下的、空無一人的本丸……你不覺得奇怪嗎?】
【還有, 為什麼他們要在這裡安裝能夠掃描他人大腦、還能建構出虛擬影像來影響他人精神的可怕裝置?就算這裡是最要害的地方, 那麼他們為什麼要用這種手段來防禦這裡?想要靠精神攻擊來擊垮入侵者嗎?還是……有著更深的含義?】
柳泉:……!!!
【另外,你不想知道為什麼五條瞳會遭受到那樣殘酷的對待嗎?她本丸里的藥研藤四郎的遭遇, 你不覺得疑惑嗎?刀劍理應對自己的審神者奉獻出最高的忠誠, 但為什麼藥研的忠誠竟然會為他招來殺身之禍?——稍微聰明點的人都會得出這樣的推論:這當然是因為五條瞳做過什麼、或發現了什麼她不該知道的事情, 是吧?】
柳泉的那根伸向Enter鍵的食指在微微顫抖著。
是的。
它說得都對。這些也都是存在於她心底的疑問。
可是……為什麼要讓她輸入這麼一長串奇怪的指令呢?她一旦按下這個Enter鍵, 會產生什麼巨大且不可逆轉的後果呢?!
雖然長久以來系統菌都在指揮著她做不近人情的任務, 但是, 它也沒有讓她作過惡。每一個任務——即使是違心的任務——從整個世界的大局上來看,也不能說是錯的。
然而,雖然不知道她剛剛鍵入的這長長一串指令到底是什麼意思, 但是她的直覺正在叫囂著, 警告著她, 她所掌握的,也許就是這漫長旅程最後的、至關重要的錦標與鑰匙,通往無盡殿堂里最後一道門後未知的世界——
也許是事關重大,系統菌這一次為了說服她,竟然前所未有地坦率……且多話。
【迄今為止你已經走過了漫長的旅程……】它說。
【那些旅程的意義,並不是為了把你帶到此地,然後徹底失敗的吧?】
柳泉:!!!
她的右手微微一震。
也許是看出了她內心的動搖,系統菌再接再厲。
【一直以來,與你精誠合作的是誰?要記得,我可並沒有弄出什麼假的土方歲三或者宗像禮司來欺騙你的心,讓你可恥地受騙,進而動搖吧?】
【雖然沒有公開讚揚過你的努力,但你的進步與你的強大,我都看在眼裡。】
【雖然有的時候可能對你苛刻了一點……也並不是每次都發布容易完成的任務,不過,我們的目的是一致的——都是為了做好事,為了拯救世界啊。】
【現在,你還覺得我讓你一路上做了無數好事,但最終目的就是為了讓你走到這裡來做最大的一件壞事的嗎?】
柳泉沉默了一霎。
但系統菌好像已經缺乏耐性,沒空等她自己想通了。
雖然沒有解釋過那些她輸入的指令都是做什麼的,不過它在她的大腦里嘰嘰嘎嘎地運行了一陣子,然後嘿地發出了一聲意味不明的笑聲。
【好吧。……既然如此,我就奮起最後的力量,讓你看一看我的誠意吧。】
柳泉:???
她愕然地下意識抬起頭來。還沒來得及問「什麼叫做你的誠意」,她就看到自己正面的一整面牆壁上,嵌著的那一塊塊小光屏——原本上面的畫面是各不相同的——猛地在同一時間閃爍並呈現雪花狀!
柳泉:!?
她驀地睜大了雙眼。因為——
短暫的花屏過後,那一整面牆的光屏上,呈現出了一幅巨大的影像,就像是正在播放的電影一樣。
然後,她聽到了一個熟悉的、深藏在記憶中某個妥帖的角落,她卻已經很久未曾想起的聲音。
「是嗎,要在半決賽中提前相遇啊。」
「……還真是巧呢,手冢。」
柳泉:?!
屏幕上的雪花點點散去,出現的是——
豪華的酒店套房?!
站在落地窗前眺望著窗外清晨的景色的,正是跡部景吾——確切地說,是青年跡部景吾。
他的五官看上去成熟了一些,眼下那顆標誌性的淚痣看上去還是那麼迷人。此刻他正穿著一件米白色的浴袍,剛剛把手中半濕的毛巾——顯然是用來擦乾剛洗過的頭髮之用的——隨手放到一旁的椅背上。
他半乾的短髮間有幾顆水珠滑下,有那麼一顆剛巧沿著他修長的脖頸、滑過他好看的鎖骨,劃出一道透明的水線,一路滾落到了浴袍V字形的領口之內——這讓他的色氣值好像忽然之間爆了表;儘管他還什麼都沒做(?)。
他轉過身去,看著剛被打開的房門。站在那裡的是推著一輛銀色餐車的、跡部家忠實的老管家米迦勒,恭敬有禮地微低下頭應聲道:「是的,景吾少爺。根據對陣表,確實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