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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別人是怎麼想的,」他說,「但我並不是那種隨隨便便就可以神隱什麼人的啊。」
他俊秀的眉眼略微壓低了一點,看上去似乎顯得有點憂鬱似的。但即使是憂鬱的模樣也無損於他俊雅優美的風儀。
他說:「也許是在淺草寺前的戰鬥之後,我問你真名的態度顯得太草率了吧……才讓你產生這種不好的聯想。然而,那也是我第一次主動問別人真名喲。」
柳泉:?!
她忍不住睜大了雙眼,臉上顯出毫不保留的驚訝神情來。
三日月宗近似乎是察覺到了她表情的改變,笑了一聲。
「欸,是真的喲。」他又肯定了一句。
「我知道你心裡聯想到的是哪個人。……不過,即使是她,我當初也從來都沒有問過她的真名啊。」
柳泉翹起鼻子哼了一聲。
「說不定那是因為響子女士早就把自己的真名歡歡喜喜地告訴了你吧~」她故意拖長聲音,語氣裡帶著三分惡意的促狹感與三分恰到好處的醋意。
「哪裡像我這麼不識相呢。」
三日月宗近微微一滯,很快就又和藹(?)地笑了起來。
「哈哈哈,您在說什麼啊。」他用一種異常客套(?)的措辭說道,「我可沒覺得你有什麼……呃,那是怎麼說的來著?——『不識相』?」
柳泉忽然毫無預兆地轉過臉來。
她的雙臂在身體兩側撐住走廊的地面,此刻就像一個俏皮又狡黠的少女那樣,雙肩略略聳起,未穿襪的細白雙腳在距離地面還有一寸不到的空中輕輕來回晃著;她略略偏著頭,用一種淘氣的神色望著他的側顏。
然而,她下一刻打出的,卻是異常坦率又直白到簡直可怕的直球。
「不,我覺得你知道我在說什麼。」
「無論是神無響子女士也好,還是拒不告知你我的真名、避開『神隱』這種嚴重的話題——」
三日月宗近微微有點驚訝。那雙著名的蘊有新月的眼眸中有異彩一閃而過。然而,他並沒有立刻說話。
柳泉好像也不在意他是否發表意見似的,繼續說道:
「所以,雖然對此良辰美景,好像也不是討論嚴肅話題的好時機,我還是決定,不如現在就把該認真談起的話題都說完了吧。」
三日月宗近:「……」
他臉上的驚訝之色更明顯了一些。要說那種表情如果能用語言來形容的話,那麼他臉上寫著的就應該是「哦天哪我還以為你會繼續逃避這些問題到永遠呢沒想到你的趣味就是在賞花大會上談起這麼煞風景的事情嗎」。
柳泉假裝沒有看到他表情里的潛台詞,繼續說道:
「我不喜歡一點誤會沒解開,就故意拖個三四十章的故事。我也不喜歡生活里出現像那種蹩腳的三流愛情小說的劇情。」
「假如說我曾經在之前那次親身經歷的永祿之變里學到了一點什麼,那就是——想做的事情永遠要立刻就去完成。否則的話,你不知道變故是不是今夜就會來。」
「所以——」她微微提高了一點聲音。
三日月宗近漸漸從剛才被一連串直球連續擊中的驚訝里恢復了過來。他似乎意會到她現在真正的意圖,因此他慢慢地彎起了眼眉;不過他仍然一言不發,把發言的機會全部都讓給她,自己只是靜靜地站在她面前聽著她的長篇大論。
柳泉好像也不在乎三日月宗近是否針對她所說的每一句話都給出回應。她好像只是打算把自己的內心完全敞開在他面前似的,一口氣地說下去。
「我,從來沒有怨恨過你。即使你曾經在淺草寺的門外說著要討伐我,即使你試圖左右我的決定……我當然不會喜歡自己能夠決定的人生還要被別人控制,但我能夠理解那是出自於你對我產生的感情。」
三日月宗近:?!
他忍不住眼瞳深處微微一凜。可是他仍然什麼都沒有說,就那麼不動神色地聽著她說話。
「所以,我就坦率一點說吧——今後,我仍然會按照自己的判斷來決定我要做的事情。我也能夠保證我所做的一切決定都問心無愧。」她朗聲說道,明亮的目光落在他的臉上,像晴空里會出現的朝陽。
「不過,我會聽取並參考一下你的意見。畢竟,作為戀人,這也是應當遵守的準則之一啊——就是,尊重對方的一切合情合理的意見。你說是嗎?」
三日月宗近微微一怔,似乎因為沒有想到會聽到這樣直白的表述——「戀人的準則」——而露出愕然的神情。不過很快地,他就意會到了自己忽然間入手了怎樣的保證,那雙蘊有美麗新月的眼眸微微彎起,笑了。
作者有話要說:
4月19日:
爺爺線就要結束啦!
雖然寫了兩年,但是真的要到結束的時候我還是很惆悵的【。
為了奶活我自己而寫了爺爺線,然而寫文玄學對我來說好像也沒有太大用處【。
迄今為止我擁有的爺爺總數還是停留在2,剛夠開個亂舞【。
一百多萬字的個人線都奶不活,我覺得自己這已經夠得上聞者傷心聽者落淚的級別了吧……
本章配樂:仍然是花丸第一季最後一集的ED曲,清光和安定的「いつ、何時も」。
沒錯,一直到最後一章大概都是這首歌了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