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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巧此時對著自己的成果冥思苦想、終於又發現了一片拼圖能夠對得上的柳泉, 啊的叫了一聲,也同時猛地往前一傾身,伸長了手要去撈那片被她鎖定的拼圖。
什麼?你說接下來一定就是人民群眾喜聞樂見的【額頭碰額頭繼而兩人四目相對說不定緊接著還會爆出粉紅色隱藏事件】的CG回想?!圖樣圖森破了啊騷年!基本上這就不是一個乙女遊戲好吧!!
於是下一秒鐘咚的一聲,柳泉的——鼻子,結結實實地撞到了宗像禮司的前額。
柳泉發出嗷的一聲痛叫, 一瞬間疼得當即就飈出了兩管——眼淚。
鼻子酸痛得簡直像是馬上就要四分五裂掉在地上。柳泉往後跌坐回去, 右手捂著鼻子,眼淚嘩嘩的落下來——完全是出於應激反應, 簡直想忍都忍不回去。
被這麼結結實實的一撞, 宗像禮司大概也很痛, 他下意識伸手揉著前額被柳泉撞到的地方, 指節順便屈起來推了推被她撞歪的眼鏡, 然而語氣還是很冷靜——
只是聲音稍微有一點變形。
「哦呀, 撞到了呢。沒事吧,柳泉君?」
柳泉還一隻手整個蓋在鼻子上——順便把嘴也蓋上了——只露出兩隻眼淚汪汪的眼睛,掛著寬麵條淚, 聽見他因為疼痛影響而稍顯低啞的嗓音, 於是就這麼抬起頭來, 卻好像痛得說不出話,只能搖了搖頭表示沒事。
宗像禮司看清了她那副「T_T」的表情,嘆了一口氣,繼續揉了揉自己前額疼痛的部位,然後又改用一根指頭按揉了一下那個部位四周,確定沒有被撞出一個大包來,於是拿下鼻樑上的細框眼鏡,閉上眼睛用手指按了按鼻樑兩側和內眼角的位置,顯出十分傷腦筋的樣子來——此刻他的表情終於帶上了幾分無奈,原先那種「品行方正大明神」的模樣崩解了。
「我說啊……到底是為什麼這麼著急地來偷襲我呢。」他終於放下了手,顯然額頭上的那一陣疼痛過去了。看了看柳泉還是一副繼續飆淚的可憐樣子,他想了想,起身往前挪動了一點,半蹲到柳泉面前,把眼鏡重新戴回去,眯起眼睛仔細觀察著她。
柳泉雖然因為那次碰撞而飈出了兩管寬麵條淚,然而她原本就視力上佳,隔著一層水霧也能勉強看清宗像禮司現在的樣子——他的前額正中有碰撞形成的紅痕,好在看上去並沒有腫起來;此外他的鼻樑兩側也有眼鏡的鏡框被波及而撞出來的小小的紅印,應該也沒什麼大礙。
看清楚了生徒會室室長並無大礙之後,柳泉鼻子的酸澀程度正好也降低了一些,她終於能夠勉強克服那種疼痛、發出一點聲音來了。
正好趕快替自己辯解一下。
「對、對不起!」作為小卒子就是這麼悲催,雖然說兩個人幾乎是同時動作、很難判定到底是誰的錯,然而炮灰不背鍋,難道還要讓領導來承擔責任嗎?
「我、我不是故意的……」剛一張口,被牽動的鼻淚管又開始作用,她條件反射似的又流下兩道眼淚——柔弱小白花形象簡直一秒鐘get!
宗像禮司不動聲色地注視著她,然而他的身上不知為何卻散發出一股無奈的感覺。眼看她的右手還是捂住自己大半張臉,只留下一雙眼睛和兩道寬麵條淚在外面,他咳嗽了一聲。
「哦呀,不把手放下來嗎?難道……是因為流了鼻血,不想被我看到?」
生可忍熟不可忍!!
柳泉頑強地把手捂在鼻子上來回揉著、緩解自己那快塌了的鼻子猶存的酸痛感,大聲答道:「錯!是因為鼻子塌了賣相太難看所以不能放下手來!」
宗像禮司一怔,隨即微微低下頭,發出一陣呵呵呵的笑聲。
不過與柳泉預想中的那種【大魔王的邪惡笑聲】不同,他這麼笑起來的時候,給人的感覺意外的——有點柔和?甚至緩解了他身上總是隱約帶著的那種威壓、鬼畜和高不可攀感(?)。
「沒關係,不會比伏見君那張可怕的臉還糟糕的。」他一本正經地安慰(?)她道,順便十分自然地伸出右手扣住她頑強地巴在自己臉上的爪子,微微用力將她的右手從臉上拉了下來。
……其實她看上去也還好。鼻子沒塌也沒歪,只是鼻頭因為碰撞和飆淚、還有剛才她一通亂揉而顯得紅通通的。臉上還有清亮的淚痕,眼眶也是紅的,雙眉因為疼痛而可憐兮兮地撇成八字形,嘴唇也扁著;被他這麼一看居然還抽了抽鼻子,完全是一副倉鼠的既視感。
雖然知道這個時候笑出來真的有點不厚道,不過他還是忍不住微微勾起嘴角,很惡質地笑了。
「下次要撞到別人的時候,記得用你的超能力把對方定住呀。」他居然還給她好心地出了個主意,「上次體育祭的時候你對伊佐那君和周防,不是做得挺好的嗎?」
柳泉又抽了抽鼻子,忍不住怒視著他。
「距離那麼近的情況下你讓我怎麼使用超能力!等我在心中想到了『室長快定住』這件事的時候,早就已經撞上了好嗎!」
宗像禮司忍不住又笑了出來——也許是種錯覺,看到她愚蠢的樣子以後,他好像心情變好了……?!
「哦呀,這麼說來,有必要加以練習呢。」
柳泉一呆。「你……你說什麼!?」
宗像禮司微妙地勾起唇角,又露出了她經常看到的那個黑得出汁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