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4頁
在來青雲寮的路上,他甚至在想,是不是因為在這個世界裡,他們曾經是那個所謂的「超葦中學園」的同學,相識很早,從校園中延伸出來的那種更為平等寫意的相處模式一直沿襲至今;再加上她並不是他的氏族成員,種種因素作用在一起,才變成了這種讓他簡直無法想像的——奇特的戀人關係。
可是他能說什麼呢?這就是這個世界裡的「自己」心甘情願選擇的伴侶。
宗像禮司甚至稍微放縱了一點自己的想像力,在自己那個世界裡思考了一圈,發現自己並不認識和她一樣的女性,才——慢吞吞地鬆了一口氣。
不,也並不能說就感覺如釋重負。
那種感覺有點複雜,宗像禮司決定暫時放在一邊不去深究。
他苦笑了一下,說道:「雖然還不知道在這個世界裡,御柱塔之戰的結果如何,但是,我們最終得到了勝利。就這一點來說,我覺得沒什麼好抱怨的了。」
柳泉信雅又瞥了他一眼。這一次她的眼風中似乎帶著小小的刀子,狠狠地在他臉上刮一下。
「是很好。差點把青之王獻祭了的計劃,真是太絕妙了——哦,對了,在我們這裡,還要搭上一個赤之王。」她怒氣沖沖地說道。
宗像禮司:「……獻祭?!我?還有,周防?」
她短短的一句話里就能讓他產生三個疑問。這個姑娘本身簡直就是一本十萬個為什麼。
柳泉信雅沒好氣地說:「你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就很糟了,他的只有更糟!你知道當我一仰頭,看到頭頂的天空中,青赤兩柄達摩克利斯之劍都布滿裂痕,碎片就活像是什麼死亡競賽一樣爭著嘩啦啦往下掉的情景,心裡是什麼感受嗎?!」
宗像禮司忍不住又推了推自己的眼鏡,苦笑了起來。
……行吧,他覺得自己好像也能夠想像那種場面的驚悚程度。
他現在差不多也明白了,自己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在這個世界裡未經弒王的考驗,為什麼最後還能到那種地步。
一定是因為周防的赤之劍長期以來都徘徊在掉劍的邊緣,自己花了太多力氣在這件事情上吧。
而且,壓制德勒斯登石板,甚至之後的御柱塔之戰和最終之戰……周防的赤之劍已經被破壞到那個地步,即使青組、赤組和白銀之王三方達成了暫時合作,自己也一定不可能再為他安排什麼需要大量動用力量的任務,而是會選擇自己獨力去承擔差不多所有激烈的戰鬥——那種情況下,誰也說不好會有什麼變故;畢竟綠之王也是當年足以單獨挑戰黃金之王的強大王權者,他也不知道綠之王會不會還埋伏著什麼危險的後招……
他不由得暗暗嘆息了一聲,低聲說道:「……比水流,那麼強大嗎?需要……呃,『獻祭』我,才能獲得勝利?」
柳泉信雅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考慮著要不要如實告知詳情。最後,她似乎下定了決心,說道:
「……因為,灰之王站在他那一邊。」
宗像禮司大吃一驚。
「灰之王?!」他有點不可置信地反問道,「第六王權者,鳳聖悟?!……他不是在迦具都隕坑事件中,和其氏族成員一起都早已喪生了嗎?!」
柳泉信雅搖了搖頭。
「不,事實上他在現場撿到了覺醒為綠之王的比水流。應該是目睹了氏族成員全部喪生、未能阻止迦具都玄示的掉劍事件而只能看著無辜平民出現重大傷亡的慘狀,所以性格也扭曲了吧……」她說。
宗像禮司立即反應過來。
「所以,我們要對付的,不只是一個比水流,還有灰之王鳳聖悟!」他的臉繃得緊緊的,表情十分嚴峻。
「這麼說起來御柱塔的防禦必須立即加強……但是我們的計劃似乎已經沒有繼續加強的餘地了……伊佐那社和櫛名安娜都不是戰鬥型的王權者,力量有限……所以——!」
他目光變換,片刻之間內心就閃過無數應對的方法,可是沒有一個感覺上是穩妥的。
伊佐那社說,比水流當年挑戰黃金之王,幾乎打出了一場勢均力敵的戰鬥,雖然敗了,能力也不容小覷。灰之王鳳聖悟雖然已經消失了十四年,但是算起來直到現在還正在盛年,能力只有愈來愈強的可能;他們兩人聯手的話,平心而論,宗像禮司覺得自己的能力確實還是有限了一點兒——
他現在明白為什麼她要說這個計劃獻祭了他了。必定是因為在這個世界裡,灰之王也是突然出現,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然後,綠王與灰王聯手之後,伊佐那社的武力值完全不夠看,周防尊又瀕臨掉劍,無法全力出擊;最後——
也只有獻祭他了啊。
宗像禮司屏息了一霎,再慢慢地從胸腔之中把那口氣長長呼了出來。
「……我明白了。」他沉聲說道。
「還的確是……不『獻祭』我的話,就無法成功的作戰啊。」他感嘆了一句。
作者有話要說:
1月8日:
可能這個番外有的時候會比較平淡
因為我特別想寫這個室長和其他重要人物會面的情況
就是說,對他而言這是第一次碰面,還不能讓其他人察覺到他的不對【。
所以他就會很警惕地一直在觀察啊試探啊
不過!我覺得那些會面都會很有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