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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又咳嗽了一聲。
「從這個角度來看你,有點新奇啊。」他嚴肅地評價道。
柳泉得意洋洋地哼笑了一聲,不知為何感到了一陣智商(?)上的優勢給自己帶來的快意。
「是嗎?從這個角度看我,是不是覺得我好像突然特別高高在上,特別有威嚴感,就像高嶺之花一樣?」她隨意地向後靠著那張辦公桌,雙手環胸站在那裡,故意微微一昂下巴,用傲慢的眼神俯視著坐在椅子裡的室長大人。
「嗯哼?」室長大人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哼笑,手好像動了動、似乎下意識地想做點什麼,但那副手枷完全限制了他的行動;他為此輕哼了一聲,表情更加嚴肅了。
「唔……並沒有這麼覺得。」他說,「從這個角度只能看到你耳垂後面居然有一顆小小的痣……我怎麼之前沒有印象呢?難道是因為太小了所以一直沒有注意到嗎?還有,上午的公務很棘手嗎?花了你很多力氣嗎?你脖子後面有一縷頭髮從髮髻里跑出來了——」
柳泉下意識猛地一捂自己的耳朵,怒氣沖沖地瞪著他。
「喂!不要用這麼一本正經的嚴肅語氣說這種話啊!」她簡直都快要爆炸了,感覺自己的雙頰一瞬間就滾燙得快要冒出煙來。
室長大人看著她一秒鐘就整個人變成了通紅,好像有點訝異,又有一點莫名的愉快似的;他唇角微微勾起,仍然仰著臉望著她,一臉純潔(?)正直的模樣。
「信雅,」他壓低了一點聲音,喚著她的名字。他醇厚的嗓音里因此蒙上了一層不明的沙啞意味。
「你的頭髮亂了,再這樣的話是要被扣除風紀分數的。真是太糟糕了。」
柳泉:「……!!!」
他用那種醇厚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說著「真是太糟糕了」這句話的時候,她竟然大腦里嗡地一響,然後不由自主地,臉上好像就更燙了一點。
這個時候玩什麼校園回憶的老梗啊豈可修!!
……不該是這樣的啊。明明他才是那個害她在其他人的想像里有了不良嗜好的人,不是嗎。
明明她才是那個純潔正直、雙商也一直不會掉線的好青年不是嗎!
……明明她才是那個在某些時刻,反攻永遠都沒有成功過的好孩子不是嗎!!!
啊真是太可惡了!!!為什麼一瞬間她有種【即使在雙商方面有時候可以莫名其妙地贏過他但是自己永遠也不可能在這個人面前占上風】的感覺呢!!!
那種清爽的敗北感和由於羞窘而引發的挫敗感同時涌了上來,促使她頭腦一熱——
做了完全不經大腦的事情。
她猛然往前傾身,右手按在他腕間那副銬住他的手枷上、左手則繞過他的後頸,趁機重重地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室長大人猝不及防,因為唇上激痛而悶哼了一聲。當柳泉很快又抽身後退,站在他面前,笑眯眯地盯著他的時候,室長大人臉上那種驚訝的表情還沒有完全消失。
他透過那副細框眼鏡,緊盯著站在他面前、重新雙手環胸笑得很得意的她,雙手微微一動,隨即嘆了一口氣。
「……我現在感到有些不便了。」他異常嚴肅地說道,「下回開始就必須要謹慎行事才行。」
柳泉:?!
「什麼,居然還有下次的嗎?!」她不可思議地反問道。
室長大人一本正經地點點頭。
「欸,所有的新道具都必須親自了解其作用和效果才可以在實戰中放心使用啊。這才是負責任的做法。」他說,看到她快要瞪出來的雙眼,忽然,一抹鬼畜的笑意從他那雙藏在細框眼鏡之後的眼眸中掠過。
「啊,說起來,信雅君你也是『權外者』吧。」他含笑說道。
柳泉:「……總覺得有不祥的預感啊?」
室長大人笑容可掬地繼續說道:「那下次要不要也親自來試用一下新道具的效果呢?七釜戶那些人的出品還是對得起御前大人的名聲的——不用擔心,假如信雅君也像這樣被銬住的話,我會記得設定我的指紋認證作為開鎖方式的。」
柳泉感覺自己的小宇宙一瞬間飈到了滿格。
「我拒絕啊謝謝!!」
唉。心好累。難怪剛剛伏見從這個房間裡落荒而逃了,一定是因為室長大人也打算勸他試用一下那些可怕的道具吧。
看著室長大人怡然微笑的臉,她簡直氣不打一處來,一句完全沒經過大腦的話脫口而出。
「聽著,我、完全、不想要、被你、銬住,不管是什麼時候都不行——明白嗎?!」
面對她這種怒氣沖沖的警告,室長大人只是輕咳了一聲,目光越過她身側,投向房門。
「咳,請進吧,伏見君。」
柳泉大吃一驚,猛地轉身!
她震愕地發現,隨著她回頭的動作,房門靜靜地打開了,一臉烏煙瘴氣的伏見就站在門口——他身後還站著一位穿著黃金氏族「非時院」那套繁瑣的狩衣式制服的人。也不知道他們兩人在那裡站了多久、又有沒有聽到她剛剛那句仔細想想還是很有歧義(?)的話。
她剛想張嘴說什麼,伏見就很快地邁步走進了室長室,經過她身邊的時候腳步一頓,一臉有話要說的樣子;任由那位穿著狩衣式制服、臉上戴著個同樣獵奇的兔子面具的男人掠過他身邊,走向室長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