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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混雙的組合,當柳泉發球以後,德國隊的女選手突然啟動、來到網前準備截擊。
這是不同尋常的戰術,因為最近比較流行的雙打戰術算是雙上網類型,即對方發球後、己方兩名球員同時來到網前尋找機會;像這種一人在網前——還是截擊能力相對較弱的女子選手——另一人在底線附近的戰術,相對來說比較被動一點,所以突然被手冢採用還真是……
柳泉的臉色突然一沉,大聲衝著網前準備攻擊的白石喊道:「小心!他打算使用『手冢魅影』!!」
正大力揮拍抽擊的白石一愣。
「怎麼……」
他的後半句噎了一下,才被說了出來。
「……可能——」
然而已經被他全力回擊過網的網球沒有追回重打的可能;幾乎與此同時,主審大聲喝道:「出界!」
果然,手冢發動了自己的絕招之一「手冢魅影」。在高速旋轉之下,白石抽擊過網的球被直接送出界外!
主審喊道:「0-15!」
白石愕然地回過頭來望著站在底線附近、臉色凝重的柳泉,喃喃說道:「他幹嗎這麼拼……這一招對他的手臂會造成沉重的負擔吧?這只是一場友誼賽而已,明天他還要出戰正賽……」
柳泉卻沒有回答他,只是微微眯起了眼睛,遙望著場地另外一端的手冢國光,意味不明地哼了一聲。
然後走回發球點,重新站定發球。
這一球她採用了自己的絕技之一「迷幻日影」,雖然果然令對方的女選手措手不及、回球力量軟弱而打成了十分適合大力扣殺的半高球,然而白石找準時機的抽擊再度被手冢使用「手冢魅影」直接送出界外。
主審喊道:「0-30!」
白石漂亮的雙眉往下壓了壓。
從這一刻起,場上原先柳泉和白石的組合具有明顯優勢的場面,發生了逆轉。
雖然他們兩人還是憑藉著更良好的默契和對彼此球風的理解而得以與德國隊周旋,然而手冢那可是原作者和同人作者都爭相為其開掛的絕對男神級人物,單單是原著里的開掛大招就已經甩了白石十八條街,因此只需要稍微拿出幾招來,就足以用一己之力把場上的劣勢扳回來。
所以場上的比分很快從3-0變成了3-3,然後又是4-4、5-5,最後來到了6-6,必須以搶七決出勝負。
白石原先那一臉輕鬆的笑意早就消失了,微微皺著眉頭如臨大敵似的,在局間休息的時候和柳泉低聲討論著戰術。
其實事到如今雙方無論是體能還是技巧都已經逼近極限,哪裡還有什麼特別奏效的戰術可以使用。
柳泉也完全沒有了剛才3-0領先時用【大小姐和執事】這種老梗調侃白石的心情。和一直作為職業選手、專注於訓練和比賽的白石相比,她那點平時的鍛鍊完全不夠看,更不要說她自己還帶著【真 信雅醬的重傷debuff】。
她坐在場邊的椅子上,一邊大口喘著氣,一邊抓起水瓶猛灌了一通。而站在她身旁的白石,也是用一條大毛巾胡亂擦拭著自己滿臉的汗水,最後拂了拂已經有點凌亂的頭毛,一臉的苦惱。
「都打到這個份上了,如果拿不下勝利的話,太不甘心了……」他低聲咕噥著,可是心裡也清楚,他的實力仍然不足以勝過手冢,而柳泉即使在細膩的技巧方面能夠超過手冢那位德國隊的女搭檔——他早就看明白那個德國女選手技術實在是粗糙了一些,完全就是靠著自己的身體優勢追求速度與力量的網球——但是在身體方面完全沒有任何可比性。
換言之,即使你有再高再精妙的技巧,但是你完全沒有任何體能上的支撐讓你把它們一一使出來的話,那所有的技巧都等於零。
體能是把雙刃劍。他們在賭手冢不會冒著讓自己原本受過傷的肩膀再度勞損的巨大風險、停止使用那些絕招;而站在手冢他們那一方來考慮的話,何嘗不是在賭白石體能下降,而柳泉因為舊傷的困擾更早地產生動作變形、無法完成救球或回擊的動作那一時刻?
白石沉默了,拿那條大毛巾蒙住了臉,覺得自己的大腦暫時變成了一片空白。
他當然想要獲得勝利,不管對方是誰,他都不想就這麼輕易認輸。可是己方原本就面臨的是不利的狀況,他該做什麼才能扭轉這一劣勢?!
這個時候,他突然聽到他的搭檔說話了。
「集中攻擊對方的女選手。她是對手組合的薄弱之處。」他聽到柳泉信雅依然聲調冷靜地分析道,「手冢不可能一直使用『手冢魅影』,他也要合理考慮到自己手臂的負擔以及明天開始的正賽……即使賽季已經結束了,也不能冒著把休賽期全部用來療養的危險。所以一旦他因為手臂負擔過重而停止使用絕技,就是我們的機會。」
白石慢慢拿下了自己蒙在臉上的毛巾,猶豫了一下還是提醒她道:「……誠然你說得都對但是你好像忘記了一點什麼吧?——你的肩膀和腰傷能支撐到那個時候嗎……」
柳泉瞥了他一眼,語氣很淡。
「我和他不一樣。即使今天勉強了一點,我也有整個人生的時間來慢慢療養我的傷勢。」
白石:!!!
糟糕,說得好有道理,他竟然無法反駁。
……然而因為自己有整個人生的時間拿來療養就置自己的傷勢於不顧,這還真是……不得了的任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