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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泉一霎那就想起了她當時的試探以及系統菌的示警。她鎮靜地繼續搖了搖頭,回答他道:「阿不思不想讓別人知道的事情,別人是不可能有機會知道的——你也清楚這一點吧,西弗勒斯?」
斯內普惱怒地哼了一聲,大步走開,衝下樓梯,似乎在這棟房子的地窖里——他總是在那裡做魔藥——翻找著什麼。十幾分鐘以後他終於回來了,表情像是風暴將至前的天空一般陰晦難測。
「但是你認為他打算做的不是什麼好事?」他一邊大步走向客廳的壁爐,一邊頭也不回地問她道。
「顯而易見。」柳泉攤了攤手,及時跟在他身後。「他並不常在出門之前一定要找到你,確定你呆在校長室里不會離開,必須是他回來之後第一個能夠見到的人吧?這件事情一定關係重大,西弗勒斯。我不確定他要去哪裡,打算幹什麼,但是我覺得他認為自己將會需要你的幫助——能夠難住鄧布利多的事情可不多,不是嗎?」
斯內普發出一陣嘰里咕嚕聽不清楚的低咒,馬上從爐台上抓了一把飛路粉,喊道:「霍格沃茨校長室!」
柳泉緊跟著他鑽進了壁爐。
作者有話要說:
5月4日:
很晚才到家,小長假的高速簡直……就是停車場啊= =
下次更新:明天零點。
第923章 【回歸篇之五】 9
在他們兩人先後到達霍格沃茨八樓的校長室之後, 斯內普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抓過書桌上的一張空白羊皮紙, 魔杖一揮,那張羊皮紙上就出現了七八行字跡。他又將那張羊皮紙丟給柳泉,不耐煩地吩咐道:「馬上去我的辦公室,把這上面寫的東西都找出來帶到這裡來。」
柳泉也知道現在不是和他鬥嘴或提問的時候, 點了點頭立即又回身鑽進了壁爐。
在魔藥辦公室里翻找東西, 還要小心翼翼地不打亂原有的排列秩序,真的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事情。當柳泉帶著紙上列出的所有瓶瓶罐罐回到校長室的時候,已經是差不多二十分鐘之後。
她一腳跨出壁爐,就看到斯內普立即從校長室那張巨大的辦公桌前面轉過身來。當他看到來人是她的時候,闕黑的眼眸里很快划過了一抹不滿。他毫不留情地批評她道:「我假設你不是一樣都找不到, 因此不得不在我的辦公室里臨時現做了幾劑我需要的魔藥——」
「你的架子上需要更好的分類索引, 西弗勒斯。」柳泉小小聲地抗辯道,「要在完全不弄亂它們的情況下找到你要的這些瓶瓶罐罐, 無異於大海撈針。」
斯內普的臉色暗了暗, 就好像她的反唇相譏恰好擊中了他不容攻擊的軟肋一樣。他惡狠狠地瞪著她, 在她從壁爐前面走到校長室那張巨大的辦公桌前的這段短暫的距離里一直用自己的目光毫不留情地刺著她的背影;不過柳泉早已對這種眼神免疫了。
她鎮靜地停在那張桌子前, 拉開自己手中的那隻小龍皮袋, 將他列明的那些藥劑一瓶瓶都分門別類整齊地擺放在桌子上。
斯內普皺著眉盯著她以行動作出的無言反抗, 並沒有再責備她什麼。他的面容繃得緊緊的,唇角的線條凝重而嚴肅。室內有幾分鐘的沉默,然後他似乎忽然想到了什麼, 問道:「你們還談了些什麼?……把你們談話的內容全部告訴我。這很重要, 我得確定我們沒有遺漏什麼細節里的暗示……」
柳泉的手微微一頓。她想起她貿貿然的猜測和大膽的試探, 以及鄧布利多平靜的回應和刻意的笑容。還有那一瞬間系統菌顯示出的、如同火焰一般灼人的憤怒……假如她把這一切再重複一遍,會得到怎樣的結果?系統菌會再度呵斥和阻止她嗎?還是那該死的所謂「劇情的慣性」或者「世界的平衡」就會被她的魯莽驚動?
在原著里,沒有她的參與和事先示警,斯內普仍然可以將鄧布利多中的那個惡毒的黑魔法詛咒控制在一隻手裡,並且將他的生命再多維持一整年。而現在,她說了出來,難道就可以改變一切,阻止鄧布利多不去戴上那枚鑲嵌著死亡聖器之一的復活石戒指,從而永久改變劇情的進程嗎?
她沒有信心,她也不敢冒險。
因此她只是沉默著,並不說話。她依舊穩穩地將那一大堆水晶瓶按照順序和分類在桌上排列整齊,並謹慎地留出足夠的空間給將要利用這張桌子治療黑魔法詛咒的霍格沃茨前後兩任校長。
斯內普等了一會兒,卻等不到這個冒牌貨的回答。他開始有某種不好的預感——假如說這個冒牌貨還有什麼地方是冒充莉莉很像的地方,那就是她身上的格蘭芬多特質,一樣的聽從鄧布利多的任何命令,一樣的信服鄧布利多的所有決定,一樣的熱情衝動,肯為了自己所信仰的事情冒險——
他忽然沒來由地心驚起來。他的臉色沉了下去,在她身後將聲音提高了八度,厲聲喝問道:「你為什麼不說話?!」
柳泉的手抖了一抖,仍然頑強地保持著沉默,就好像打算用這種方式沉默地與他對抗到地老天荒一樣。
斯內普有限的耐心幾乎馬上就用盡了。他從她身後跨上一步,一把攫起她握著那隻已經空空如也的小龍皮袋的左手手腕。
「馬上把你們的對話一個字不漏的全部說出來!該死的冒……」他憤怒地喊道,怒火幾乎要遮住他的眼睛。但是在他毫不留情地用自己一直以來的蔑稱稱呼她的一瞬間,他又極為不自然地咽了回去,轉而用力地將她細瘦的手腕攥得緊緊的,似乎要將自己對她所有的不滿都在這一握里發泄出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