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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嘗嘗吧。是我自己做的,我對此還稍微有一點信心呢。」她的惡劣之心又起,再接再厲地邀請(?)著食不厭精膾不厭細的跡部大爺——反正他也不可能真的接受邀請坐下來吃,所以她何不表現得更大方一點呢?
「柳、泉……信雅!」跡部大爺咬牙切齒地吐出她的名字,面色一瞬間變得簡直不可能更猙獰了。
「你就是這麼對待別人對你偶爾付出的……關切嗎?稍微表現得可愛一點,很難嗎,啊嗯?!」
柳泉臉上的那個愉快的笑容霎那間僵掉了。
在、在說什麼啊跡部SAMA!關切也好、可愛也好,那都統統不是符合信雅妹子蛇精病畫風的關鍵詞吧……!?
「那、那個!說起來……!」她慌忙再度使出了史詩級顧左右而言他技能,「跡部君,呃……今天到這裡來,竟、竟然是因為……聽說我在這裡進行恢復訓練的嗎?」
跡部大爺一秒鐘就卡了殼。
果然在言語方面直率地使出真相殺,會秒殺這位華麗麗的冰帝之王呢。
從這種方面來思考,也許跡部大爺對手冢國光的T廚屬性之形成,大概……也因為手冢那個人說話既認真又坦率,說出來的完全都是真心話,所以跡部大爺才會覺得……格外難以抵擋?!
森森感覺自己有一點接近了真相的柳泉抿起了嘴唇,不知為何產生了一點微妙的得意與……悵然(?!)的情緒。
胸中一瞬間掠過的居然還有一絲悵然,這一定是因為無可奈何地發覺自己只能著眼於友情線ENDING,果然不管是在本生世界還是在遊戲世界裡都是妥妥可憐沒人愛的小透明的緣故。
柳泉無聲地嘆了一口氣,露出一個溫和無害的笑意,自行把場子圓了回去。
「是啊,能夠產生這種『重新來試一試怎麼樣』的念頭,確實要感謝你那天對我說的話……」她的視線微微偏離,掠過他的肩頭望向他身後夕陽的輝芒,臉上恰到好處地掛起一個憂鬱空茫的淡淡微笑。
跡部大爺一怔。
誰知道柳泉下一秒鐘就崩了人設。
「不過你到底是從哪裡得知的這個消息呢……我明明沒有告訴很多人啊……」她自言自語地嘟噥著,好像是真的在努力思考、然後作出自己的推測來一樣。
「這裡的工作人員不可能告訴你吧……當然手冢君應該也不會告訴你……倒不是我要求過他替我保守秘密,而是他那種人應該會覺得從重傷中重新振作起來、開始恢復訓練,這種事很正常,沒有什麼需要特別告訴誰的必要吧。」柳泉自言自語的聲音似乎在不自覺間愈來愈大——當然這是她故意的,因為微妙地感到有點責任在跡部大爺面前稍微澄清一下自己其實並沒有刷到多少手冢國光的好感度呢——
果然,一提到手冢的名字,跡部大爺的耳朵就立刻豎了起來,聽得也特別認真!
柳泉不著痕跡地瞥了他一眼,發現了這個無奈的事實之後,立刻感到有點沒好氣。
「……所以可疑的人選只剩下一個人了吧。」她仰起頭長呼出一口氣,意味不明地盯了跡部大爺一眼。
「說起來……果然是侑士君告訴你的嗎。」她用一種感嘆似的語氣充滿感情地說道,「他對你還真是什麼都不會隱瞞啊……」
跡部大爺白了她一眼,眼神中充分說明了他覺得她這句愚蠢的感嘆多麼不合時宜。
「喂,你——重新開始練習網球,是很過分的事嗎?是很丟臉的事嗎?既然不是的話為什麼要向別人隱瞞?」
柳泉正在專注於刷女神(經病)偏執風的台詞,冷不防又被跡部大爺的直球擊中,不由得一時間有點張口結舌。
……跡部SAMA您說得還真是理所當然啊,一點都不給人任何否定的機會嗎……其實她剛才本來想順著自己二逼女青年的畫風回答「是啊」的。
既然已經被指定了唯一的答案,她也只能順著往下說。
「但是……總覺得像這樣做無用功,不像是自己會做的事情呢……」
「啊嗯?!」跡部大爺華麗的聲線瞬間挑高了一倍,那句口頭禪又冒出來了。
……真是的……能把簡簡單單一個語氣助詞說得這麼好聽這麼奇妙這麼盪氣迴腸的人……還真不愧是本作第一頭號超白金亮閃閃群眾好感度MAX的王子SAMA啊?
柳泉覺得這個世界真是不適合自己這種聲控啊,再呆下去的話自己會崩人設的吧……
「那個……我猜,侑士君也同時告訴你,醫生對我的診斷仍然維持原判,認為我再如何進行科學系統的綜合康復訓練,我也無法再次登場比賽,是嗎?」
跡部大爺不置可否地哼了一聲。
柳泉只好自己繼續充滿感情地朗讀劇本。
「除了練習賽之外,在我們這樣的年齡,不可能有任何正式比賽是會採用一盤決勝負的吧?但這具破敗的身體,再怎麼努力也不可能撐完至少兩盤的正式比賽啊……所以,我不知道自己現在正在做的這一切是為什麼,又想要得到什麼……我經常會一邊謹慎地按照醫生的叮囑,每半小時就停下來休息;一邊在質疑著自己,像這樣揮拍是不是已經失去了任何意義……」
很好,一個「內心雖有迷惘但正在沿著心底的直覺而前行不過有時仍然會鑽牛角尖」的偶發性女神(經病)的形象完美塑造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