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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泉終於忍不住拍案而起,額角爆出了十字形的青筋。
「請別開玩笑了好嗎!」她完全沉浸在[一個偏執狂+蛇精病]的人設里,演得七情上面。
「假如不是他的話我會這麼倒霉嗎!他要是哭死的話那倒還好了,可以省掉我揍死他的力氣了!……」
忍足撲哧一聲失笑。
「哈哈哈哈哈……什麼嘛,你這樣說的話謙也那傢伙真的會陰鬱得頭頂長蘑菇的。」他用那把柔和的關西腔這樣說道,語調愈發顯得溫和明亮。
「嘛,要不要原諒他,完全是你自己的事。我們都會尊重你自己的選擇,不管是怎樣都會認真接受的。」他的笑聲漸止,目光變得認真起來。
柳泉愣住了。
仿佛沉默了許久之後,她才帶著一絲不自在似的梗著頸子,把臉撇到一旁去,小聲嘟噥著:「……當初認識你們的時候,可真是沒有想到會變成今天這樣子啊……」
忍足坐正了,伸手拿過自己的那杯咖啡,掩飾似的喝了一口,苦笑了一聲。
「是啊……想起以前在大阪的時候,一起笨拙地拿著球拍打網球的樣子,還真是……不忍心再回想的一段黑歷史啊。」
他故意開了個玩笑,但是柳泉沒有笑。
……在、大、阪?!
我了個大槽這又是什麼隱藏設定啊啊啊啊——!?
好在信雅妹子現在的蛇精病畫風讓柳泉很有演戲的餘地。她拿捏著分寸,皺了一下眉。
「大阪?」
那副語氣不置可否,假如忍足君真的像他所表現出來的那麼善解人意的話就一定會自動接續對白——除非他有別的打算,比如台詞接不下去導致冷場,或者莫名其妙地再次激怒這個著名(?)的女神(經病),鬧得今天的和解之旅不歡而散(大霧!)。
很顯然忍足是那種乖覺的傢伙。
第26章
「是啊,」他仍然帶著那個溫和無害的微笑,仿佛沒有看到柳泉的五官都要皺在一起似的,「說起來,你的母親美佐子夫人的娘家不就是在大阪嗎?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是跟著美佐子夫人一道回娘家小住的吧……」
……什、什麼!!
系統菌在上,她可從來沒有聽到過信雅醬的小白花母親美佐子夫人使用關西腔說過哪怕一個字啊!誰能想到她竟然是出身自大阪的家族呢!
不過仔細想一想,以前也總是覺得美佐子夫人說話時那種字正腔圓的咬字方式有點違和呢……但現在一切就都說得通了。無非是出於那點奇怪的自尊心(?),覺得關西腔未免有點不能襯托她的個人形象——且不說她極力演出的作為植根於東京的實業家夫人的貴婦人角色,就是那種小白花的造型,配個關西腔也會讓人覺得違和吧——所以居然從來都沒有使用過!
柳泉現在的內心補完技能已經修到了滿級,作出這麼一整套推論也不過是片刻之間的事情;她的目光閃了閃,輕哼了一聲。
「撒,反正那麼久遠之前的事情,我都已經不記得了……就像我家的母親大人,仿佛忘記了她出身的大阪府的口音一樣。」
後一句台詞補充得十分巧妙,充分給人以一種「偏執少女說氣話」的感覺;果然忍足自動把這兩句話的真實含義向著這個方面作了同樣的解讀,含著笑嘆了一口氣。
「別說氣話,信雅君……」面對著「重新恢復成偏執狂蛇精病的青梅竹馬舊相識」,忍足停頓了一下,十分自然地切換回了先前的那一種比較溫和無害(?)的稱呼,平光眼鏡後面藏著的眼神微妙地溫柔起來,仿佛是想起了令人覺得美好且懷念的舊時光。
「那個時候,被謙也硬拉去學習網球的我,假如不是因為看到你作為一個小小女孩子也能打得那麼好,因而微妙地燃起了鬥志的話,大概後來就不能體會到那些那麼精彩的時刻了吧。」
沒有再因為信雅醬的「我恨網球所以絕對不要在我面前再提起任何相關話題否則我就翻臉不認人!」的設定所局限住,他態度很平靜從容,自然地提起了和「網球」與「往事」相關的內容。
秉承著一貫的設定,柳泉本來想立刻沉下臉來,但是轉念一想,既然已經瞞著大家刷了快兩個月「高級網球技能」,遲早也是要透露一點風聲出去的,否則故事的主線還怎麼往下進行!於是她的眉心跳了跳,露出一點忍耐的神色來,卻並沒有立刻就跟忍足翻臉。
「……是嗎。」她覺得手冢國光的[言簡意賅]這個語言技能,在某些時刻真是好用;不妨大方地借鑑一下。
「……什麼呀,」忍足那副慵懶又柔滑的語氣又冒出來了——柳泉發覺他每次說「什麼呀」的時候,都會說得格外曲折柔緩,尾音還微微上挑,其殺人度堪比他在冰帝男網部時的好基友(?)跡部大爺的那個「啊嗯?!」——所以說美少年的口癖都這麼殺傷度驚人足以一次害人掉血50%以上真的好嗎!這果然還是一個殺人網球的世界吧!
他的目光在那副平光鏡後不著痕跡地閃亮了一下,又不動聲色地說道:
「……我今天約你出來,是因為你最近好像和從前不太一樣了……假如不是認為你終於想要大踏步往前邁進的話,我是不會對你說這些話的,更不會提起以前在大阪的事情。」
……為什麼一個兩個都來跟她打直球啊……可惡!她這個人最不擅長抵擋的就是直球了啊!上次的跡部大爺是這樣,現在忍足侑士還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