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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說去,就是不告訴家人,她在放學後都做了些什麼。
……秘密進行恢復訓練的事情,要是弄得天下皆知,還有什麼震撼性效果呢?要的就是驚喜啊。
美佐子夫人大大地一愣,馬上就用精緻的小手帕掩住那張保養得宜的臉孔,啜泣起來。
最近一直面對姐姐沒有好氣的謙雅聞聲趕來,半坐在沙發上環住母親的後背,一邊拍撫一邊衝著姐姐開嘴炮:
「我說……姐姐大人,不能夠繼續為這個家增添光彩的人,就不要還像從前一樣傲慢了吧?你又做了什麼,讓媽媽這麼傷心?!」
柳泉雖然已經見識過好幾次真·信雅醬的母親美佐子夫人那種超卓的白蓮花哭功,但最近在她刻意的躲避和沉默之下,能夠看見這種功力發揮的場合已經幾近於無;現在乍然又看到她發揮了十成功力,對象還是自己,不由得有一點錯愕,繼而心塞。
……這樣的脆弱小白花母親,究竟是怎麼養成兩隻張牙舞爪、各有瘋狂之處的食人花女兒的啊。
也許只有謙雅的文雅小白花外形,還算是得了一點母親大人真傳的吧。
和妹妹相比,身為本作頭號瑪麗蘇的信雅醬,外形上當然有勤勞的作者菌給她開掛——不但從任何意義上來說都算是長得很漂亮,而且斯文微笑的時候帶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文藝氣質,開心大笑的時候又十分陽光健氣;假如不是作者菌先是賦予了她開掛一樣的卓越才能,又如同後媽一般狠心地將之全盤奪去的話,柳泉會說,這位作者菌真不愧是瑪麗蘇妹子的親媽,金手指開得超大,簡直沒有底線。
不過……還不是連CP都沒有安排好就被系統[嗶——]掉了嗎?還是說……原本作者菌就是想更親媽一點地替信雅醬安排個NP的路線?!
靠著這些內心吐槽,柳泉熬過了妹妹醬第一波的[憤怒指責]攻擊。數著時間覺得自己已經沉默得夠久,她才施施然開口了。
「我想要做的事情,你們從來都理解不了。」
她垂著視線說出第一句台詞,慢慢抬起頭來,直視著憤怒敵視地瞪著自己的謙雅,以及依然在啜泣的美佐子夫人。
「你們從來沒有關心過我真正的夢想是什麼吧,是不是?我是不是想要打網球,是不是想要靠著這種比別人好一些的才能來作為自己的晉身之階,是不是想要接受你們擅自的安排,在你們眼中並不是很重要,是吧?」
合理圓滿地出現了呢,諸如[逐漸甦醒的自我]以及[叛逆少女的內心獨白]之類乙女漫中主角成長升級之前的必備橋段。
即使是眾人眼中公認的大loser或者父母家人眼中不值得再挽救一下的叛逆少女,也有自己的悲傷呢。只是這種悲傷被大家所忽視了。或者,大家認為像她這樣又衝動又偏執的蛇精病,是不需要具備什麼悲傷之類的情緒的——
這種情緒長久積累在心中,達到一個臨界點的時候,她就有足夠的理由進行蛻變,進行孤注一擲的冒險了。
柳泉看了看脆弱的小白花美佐子夫人,又看了看怒火仿佛又猛地躥高了一個層次的謙雅,決定把攻擊力都投放在戰鬥力十足的妹妹醬身上算了。
「你嫉妒我吧,親愛的妹妹?」她突然挑起眉,露出一個[標準蛇精病的變態笑容]。
「即使你的姐姐已經成了大家眼中永遠不可能從谷底爬起來的大loser,也不能打消你的嫉妒,是嗎?」
謙雅的眉頭猛地一皺。
「別太自以為是了,信雅!」
柳泉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
「嫉妒是惡德啊,親愛的妹妹。」她故意用一種意味不明的語氣,拉長了聲音說道。
「與其想著如何討厭你的姐姐,不如多想想如何發展你的才能,獲得和姐姐當年一樣的風光吧?」她含著一點惡意地建議道。
「還是說……因為無論如何努力都無法達到那樣的榮光,所以討厭你的姐姐輕易就能夠得到那一切呢?」
謙雅猛地從沙發上站起來!目光似乎像是帶了刀子一般,嗖嗖地扎在柳泉的臉上。
美佐子夫人只是性格比較小白花——不,確切地說,比較偏好以小白花的形象來順利得到她想要的一切——但並不是真的就那麼軟弱。眼見兩個女兒劍拔弩張,她慌忙一邊擦著眼淚,一邊弱弱地開口:「你們兩個……都請不要吵了!都、都是媽媽不好,太、太過於擔心信雅了……信雅現在也是大人了,有自己的主張,媽媽不是不了解,只是、只是……」
……只是,還想用什麼方式稍微控制一下這個女兒,畢竟一個入讀東大的女兒,即使失去了可以立即在眾人之中脫穎而出的才能,也並不是真的那麼無用,是嗎。
而且,在母親以柔弱又擔憂的形象牽制長女的同時,有必要讓這個女兒知道自己給家裡帶來了多少困擾,將來不可以再做與家族意志相衝突的事情——所以才會有父親和妹妹毫不掩飾的疏遠嫌棄,是嗎。
柳泉頓時覺得倒盡了胃口。她乾巴巴地說道:「……抱歉,讓母親擔心了。我並沒有在做什麼糟糕的事情,也並無意於讓家裡為自己繼續擔心下去,所以請儘管多多考慮妹妹的事吧。」
說完,她簡單地向美佐子夫人微微彎腰致意,然後就轉身大步上了樓。
第18章
既然要轉變畫風,柳泉在放學後留在學校里的時間就大大減少了。除非是要做作業、寫論文的時候搜集資料,必須留在圖館用功,否則她一般都會即時落跑,直奔那座街頭網球場(大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