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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朝著他彎起眉眼,笑了。
「三日月……對此,我充滿感激。」
他看起來好像非常震驚似的。那雙著名的、內蘊新月之形的美麗眼眸微微睜大了,薄唇慢慢開啟,卻只能發出一個代表驚訝的單音節來。
「哦——!」
她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真稀奇。你也有今天嗎,你這個……芝麻餡的貴公子,切開黑的老爺爺?
她不禁眨了眨眼睛,主動探過手去覆蓋在他放於身旁的那隻手上,不再看他,而是重新把目光投往夜空中的那輪圓月,說道:
「今夜的月色,真美啊。」
她的語聲在深夜裡落下去,夜色闌珊,庭院裡有夏蟲在輕聲鳴叫,池畔的驚鹿偶爾落下,發出叮咚的一聲滴水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很久,也許只是片刻——她忽然感覺他反手握住了自己的手,偏過頭來,貼近她的耳際,含笑開口了。
「嗯。」
她聽到他帶笑的聲音,親密地迴響在她的耳畔;唇齒間吹出的溫熱氣息,在她頰側繚繞,像是要通過她的耳朵,鑽進她的心底那樣。
「我也喜歡你。」他說。
柳泉:!!!
她愣了一秒鐘,才意會到,他又在拿著自己曾經回答過他的話,原封不動地回給她!
……可是,她還能說什麼呢?本來就是她先說「今夜的月色真美」的啊。
她的臉色變來變去,最終垂下視線,輕聲哼笑了一聲,半開玩笑半挑釁似的猛然朝著他的方向一側身,在三日月宗近還沒有來得及反應的時候,飛快伸出沒有被他握住的那隻手——
一把揪住他內番服的前襟,就那麼用力往自己面前一拉。
她仿佛也並沒有用上全力——用全力的話大約他的內番服前襟就要被她全部扯開了——但是他就那麼十分自然地隨著她的力度方向往前一傾。
……於是,他們兩人的嘴唇準確地碰到了一起。
柳泉的技術好像不太行。不過這並不妨礙她回憶一下三日月宗近的技巧,然後照樣學習。
她試探地以舌尖在他唇上輕輕一掃,於是他就十分順從——也十分配合——地開啟了唇齒,讓她很順利地繼續進攻。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握著她手的那隻手五指突然收緊,攥得她的手都發出了隱隱的疼痛;在她不由得皺了皺眉的時候,他忽然握緊她的手往自己懷裡輕輕一帶,她就身不由己地往前撲去——
她剛想發出驚叫,他就反客為主地捲起她的舌尖嬉戲著,害得她的那聲驚叫噎在喉間、反而變成了一聲低哼;在她腦袋嗡地一聲停止了運轉之後,他仍然戲耍著她、操控著她,舌尖掃過她的上顎、繼而是唇齒間的每一寸,讓她的大腦轟地一聲燒成了一灘廢墟。
當這個原本在月下開始、十分小清新的吻演變為一場燎原大火之前,三日月宗近終於把自己的臉稍微後撤了一點。
這個時候柳泉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了撲進他懷裡的姿態,他的一隻手握住她的手,另一隻手環繞過來扶住她的腰間;而她那隻空閒的手,大約是為了保持身體的平衡,所以扶住他的肩頭,因為剛剛交換的那個熱情的吻而五指收緊,緊得手背上的肌膚表面都泛白了。
這……這算什麼啊!
雖然剛剛真的是她率先發起進攻的,然而她的初衷也不過是想在這麼美好的月色映照下,來一個純情清新的輕吻而已;可是現在,他們投下的影子看上去簡直奇怪地糾纏在一起——難道就連屋頂這種位置都已經阻擋不了他實施寢當番了嗎!
柳泉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咕嘟咕嘟地沸騰了起來,血衝上了自己的頭頂,使得她現在就如同一整塊燙熱的鐵板一樣,渾身都燒灼得滋滋冒出熱氣。她僵直著後背,感覺自己無論是往前還是往後,都有可能打破這危如累卵的平衡狀態,吧唧一聲把三日月宗近撲倒在屋頂上,然後就——
絕對會大事不妙了!那是一定的!
她怒氣沖沖地——然而因為她氣息不穩,那種含著怒氣的質問裡帶上了一點喘息,使得她的怒氣也打了個大大的折扣——問道:「這……這到底是什麼啊!」
三日月宗近好像顯得有點詫異。他那雙美麗的眼眸里掠過一抹暗光,然後臉上的表情忽然變得十分坦蕩又無辜。
「這是……為了補充靈力?」他一本正經地答道,聽上去簡直坦然光明得像個憂心主君的好下屬一樣。
柳泉:「……」
她一時間簡直被這種皮卡皮卡閃著正義光芒的答案噎得說不出話來。
而那位「憂心主君的好下屬」還有話要說。
他的那雙著名的、蘊有新月之形的眼眸里居然浮上了一層誠懇(?)的擔憂之情。他垂下視線望著她微微仰起的臉,那充滿磁性的美妙聲線顯得有絲沙啞。
「如果這個還不夠的話,我還有別的方法幫助您補充靈力——我們要試試嗎?」
柳泉脫口而出:「夠了謝謝這個我覺得就夠了!!」
三日月宗近眉眼一彎。
「啊哈哈哈哈。」他重新發出一陣魔性(?)的笑聲,攬在她腰間的那隻手臂微微一緊,重新把她拉向自己的臉前。
「那麼,為了你有充沛的靈力上陣,我們再來一次吧?」他用沙啞至極、因而顯得有絲色氣的聲線,輕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