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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雲錦看看老闆又看看陳琰,低聲道:「哥?他至少大你十幾歲。」
陳琰舀了一勺小餛飩湯吸溜一口,簡直滿嘴溢香:「叫哥沒毛病,男人至死是少年。」
這是什麼奇怪的邏輯?
周雲錦差點被逗笑,強忍住。
等她一個包子快要吃完,視線不經意瞟到老闆那位「少年」,終於沒忍住噗嗤笑出聲,並且一發不可收拾……
「陳琰,你太討厭了。」
周雲錦偏頭笑得眉眼彎彎,整個人都在發光一樣,生生把陳琰看痴了。
*
陳牧雷也不是真的非要把小院賣掉,畢竟這裡是擁有他回憶最多的地方。
好的回憶與不好的回憶,幾乎都在這裡。
胡小鈺三天兩頭跑過來蹭吃蹭喝,偶爾晚上也賴著不走,乾脆就睡這兒了。
陳牧雷知道胡小鈺是覺得陳永新剛走沒多久,怕他難過想不開,但這孩子嘴笨,說不出幾句安慰人的話,就只能陪著他。
小院陳年雜物與灰塵太多,陳牧雷和胡小鈺整理了很多天,收拾出來一堆沒用的東西。胡小鈺找來人把破爛拉走,換了百來塊錢買了些冷菜熟食和啤酒回來。
「那個小姑娘又在咱家外頭鬼鬼祟祟,不過她剛才看見我就跑了。」
陳牧雷被周雲錦跟蹤的事連胡小鈺都發現了,但陳牧雷視而不見冷處理,胡小鈺也不好說什麼。
今天胡小鈺終於沒忍住好奇心:「哥,你是攤上什麼事了嗎?」
陳牧雷假裝沒聽見,專心收拾陳永新留下的老物件。胡小鈺想了想又問:「難道真是簡哥說的那樣,那小姑娘是你的風流債?」
那天簡繹來,胡小鈺背著陳牧雷把周雲錦的事說給他聽,簡繹就是這麼告訴胡小鈺的。
「簡繹放個屁你也覺得香。」陳牧雷從一堆老物件里翻出了一個破舊的鐵盒子,裡面裝著一台舊手機和一些亂七八糟的手機卡。那手機不知道是壞了還是沒電了,無法開機,陳牧雷沒有找到電源線,又把舊手機裝回鐵盒裡扔到紙箱裡。
陳牧雷的狐朋狗友之中,簡繹是少數幾個讓胡小鈺認為有內涵又靠得住的人,人格魅力一等一。要不是胡小鈺早打定主意跟著陳牧雷混,這會兒已經去給簡繹鞍前馬後了。
陳牧雷把這些舊物挨個翻了一遍,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讓胡小鈺通通裝箱暫且丟在院子的一個角落。陳牧雷拿了根煙銜在嘴裡,回頭看到胡小鈺擺弄著一隻手,嘴裡面不知道嘀咕著什麼。
「你掰手指頭算什麼呢?」
「我看那個小姑娘頂多十幾歲。」
「所以?」
「就算你是年少輕狂吧,這年紀也對不上啊!」
陳牧雷眯眼,預感到他肯定說不出好話來。胡小鈺算了算,下了結論:「除非你謊報年紀了,不然怎麼都不可能有這麼大一個私生女!哥,你今年到底幾歲?」
敢情胡小鈺以為那個周什麼什麼是他風流債的證據而不是風流債本身?
陳牧雷覺得自己的頭有點兒疼:「吃飯吧……」
陳牧雷開了瓶啤酒,剛放到嘴邊,趙令宇打過來一通電話。
「晚上過來我這兒吧,喝幾杯。」
趙令宇話筒那邊的聲音嘈雜,什麼動靜都有,陳牧雷似乎聽到幾個熟悉的哥們的聲音,便應下來。
「行。」
趙令宇比陳牧雷年長几歲,按道理陳牧雷應該叫他一聲哥。
但陳永新還在的時候,白鴻泉的「公司」幾個骨幹成員都是稱兄道弟不分年齡的,所以就算趙令宇在幾人之中最為年輕,也得按照規矩稱陳永新一聲陳哥。
到了陳牧雷這兒,他本屬後輩,但趙令宇和他年紀沒差多少又談得來,索性讓他直接稱呼自己名字了。
陳牧雷本不想帶著胡小鈺,但他死活非要跟來,陳牧雷也沒轍。
陳牧雷不在的這幾年,他的車一直在胡小鈺那兒。不過胡小鈺一年前才拿到駕照,技術差,人又粗心,把陳牧雷的車刮蹭是常有的事。
趙令宇在門口看著陳牧雷那輛車磨磨蹭蹭還沒停進車位就知道是胡小鈺是司機。
陳牧雷實在受不了胡小鈺這肉勁兒,推開車門先下來了。
趙令宇迎面過來接他,頭一歪,說道:「讓胡小鈺停樓後面吧,我今天沒開車,車位空著,地方也夠大。」
趙令宇開的娛樂場所,晚上人多車多,胡小鈺好不容易才找到個車位,還被旁車占了小半拉位置。
「別管他。」陳牧雷打量了幾眼周遭停著的豪車,「生意不錯。」
「不比過去了,去年翻修後就差了不少。」趙令宇迎著他往裡面去,「是你很久沒來了。」
「我來不來還不是都一樣,你這兒沒我感興趣的節目。」
趙令宇表示認同:「也是,男人如果都像你這樣『清修度日』,我這兒就得關門了。」
陳牧雷雖然脾氣火爆人又糙,但他長得實在夠勁,個頭高大挺拔,出手也闊綽。曾經有不少口味奇特的女人就喜歡他這一款的男人,不要命地往上貼,但無一例外,都被他趕走了。
簡繹和趙令宇曾私下裡懷疑過他是不是哪裡有毛病,攛掇胡小鈺去問,結果就是胡小鈺差點被暴揍。
他沒任何毛病,非常健康,就是覺得女人麻煩。所以時間一長,不近女色的標籤就在他身上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