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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牧雷接過蛋糕咬了一小口:「現在知道是什麼事比讓他費盡心機拉攏金暉集團更重要了。」
簡繹頓時覺得這蛋糕不甜了, 有些憤恨地說:「孩子們在他手裡都成消耗品了,他總得想辦法處理那些屍體, 相比到處棄屍帶來的巨大風險, 找到這樣一個地方集中處理屍體的確是個極好的辦法。白日裡人來人往的遊樂場, 誰能想到這裡面埋著什麼?為了不引起外界懷疑,他們每年會把鬼城開放一段時間,然後再以維修的名義把鬼城關閉,真的是很謹慎了。」
陳牧雷在之前寫上的那個X旁寫下宋文霖的名字,又用紅筆圈住了宋氏:「宋文霖的各種信息都和黎不肯交代的對得上, 不過和金潤有過節的人是宋文意,而死得卻是弟弟宋文霖,原因會是——」
他話還沒說完, 心中就已經有了答案。陳牧雷捏了捏筆,在宋文霖的旁邊寫上「老陳」的名字,並在兩個人名之間連了一條線。
「是為了讓老陳牽扯進來。」簡繹味同嚼蠟地吃著蛋糕,他揉著頸椎嘴裡念叨著韓刑的名字,「韓刑能唆使邱剛對老陳下手,也得先把老陳牽到這件事裡才行。胡小鈺不是說倆人是忘年交嗎,以老陳那脾氣性格,得知宋文霖死得不明不白不可能坐視不理,查來查去,查到了趙的秘密,一旦趙動了殺心,韓刑也就能順理成章地用沒腦子的邱剛給他使絆子,讓你留意到老陳墜樓這個bug。哦,再算上周雲錦,他和周雲錦認識也有幾年了,難道一開始認識她就算計了這些事?」
簡繹難得地爆了粗口,把紙杯揉成一團:「這人心機深得讓我汗毛豎起。」
「我現在只是想不通韓刑是要利用趙來除掉老陳和我,還是……」兩人的視線對上,陳牧雷放下蛋糕,喝了一大口水,繼續說道,「還是利用我來除掉趙。」
「或者是除掉眾誠?」
「……」
「……」
兩人陷入沉思,陳牧雷咬了下舌尖保持思維清醒:「如果眾誠倒了,他以為他能跑得了嗎?」
簡繹冷笑,陳牧雷又道:「還有一點,宋文霖的死不可能是韓刑來決定的,他決定不了這個事,只有趙令宇能這麼做,而韓刑剛好參與了,所以他利用了宋文霖的死把老陳拉進來。」
簡繹頷首表示贊同:「我會和吳局通個氣,等他指示吧。」
「嗯,也得等玉縣那邊的消息,只要找到江小溪,就能弄明白一大堆事了。」
簡繹:「老陳那部手機呢?交給吳局了嗎?」
陳牧雷:「給了,技術部門的人正在修,我也在等結果。」
簡繹:「沒想到這麼多人都沒找到的東西竟然被陳琰那個臭小子輕易拿走了,你這弟弟也是有點兒用的,汪汪隊立大功啊……」
「???」陳牧雷一頭霧水。
簡繹饒有興致地解釋:「我大舅子家那個崽子看的動畫片,過年回去我陪他看了好多集,以後你有孩子你就知道了。」
「……我現在懷疑你是不是恨嫁,你骨子裡是個女人吧?」
「你懂什麼,那是嚮往和諧美滿的家庭生活,我這人可是很傳統的,什麼年齡段就幹什麼事,我快二十七了,怎麼算都得結婚了。婚後過兩年二人世界,二十九的時候讓厲顏給我懷一個,三十歲就能當爹了。這樣等孩子長大,我還是身強體壯的,照樣文武全能,你說多幸福。」
陳牧雷下意識反駁,一時半會兒又沒找到能切入點,悻悻然地賞他一個白眼:「我以為只有女人才想這些,娘炮。」
簡繹也是習慣了他那張吐不出象牙的狗嘴,不和他一般見識:「別急,有你、娘炮的時候。」
「那得讓你失望了,」陳牧雷拎起外套準備回家,「老子至今都沒想過什麼結婚不結婚的事。」
簡繹起身送他:「你要是真這麼想,趁早把周雲錦收下當乾女兒吧,別耽誤人家青春年華。」
陳牧雷心裡堵了一下,說出四字真言:「管你屁事?」
簡繹燦爛一笑:「關,份子錢省下了。」
……
夜路開得很順,陳牧雷腦子裡又琢磨著令人壓抑的案情,不過想著想著,簡繹那些人生規劃就跳了出來。
幾歲結婚,幾歲懷孕,幾歲當爹,都安排的明明白白,妥妥噹噹。
陳牧雷從最初的嫌棄,慢慢地竟開始有了些許說不出地悵然。
也許簡繹的人生才是正常人生的一種模板,戀愛、結婚、生子,和伴侶雙雙老去。
他……能嗎?
他有這個資格、有個機會嗎?
這個問題他思索了一路,進了家門都還在腦中盤旋。
周雲錦房門的縫隙透過來一絲光亮,他知道那是她故意留的檯燈,就等著他回來後幫她關掉。
周雲錦睡得很熟,有人進了房間都沒發覺。陳牧雷把檯燈的燈光調到最暗,坐在床邊凝視她的睡顏。
這小姑娘的眉眼輪廓是那麼稚嫩,那麼生機勃勃,讓人看到就心生歡喜。
陳牧雷覺得自己真是越活越沒出息,以前好歹是個說一不二的性子,遇到她之後打自己的臉都是家常便飯了。離開簡繹家之前還信誓旦旦地說從沒想過結婚,現在看著周雲錦的小臉,他都聽到自己的心地動山搖地聲音了。
陳牧雷長嘆一口氣,捏了捏她的臉蛋,輕聲地問:「結婚什麼的,你應該也沒想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