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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沈聽,賀采琳心裡一陣唏噓, 回頭看了眼院子裡還在交談的兩個人,壓低聲音問周雲錦:「誒, 你那晚看見沈聽沒有?」
周雲錦沒應聲, 賀采琳以為她不知道誰是沈聽,便給她解釋:「就是一個跟在我老闆身邊的女孩子, 長頭髮長得很漂亮。」
聽她這麼一形容, 那晚的確曾經有過這麼一個女孩子出現, 還是和韓刑一起來的。
周雲錦頭疼得厲害,努力集中精神回想著那天的事。
韓刑和那個女孩出現後,趙令宇把她叫到了那間房裡,後來徐立哲就扛出來一具女孩子的屍體,恍惚中還記得他們口中有提過沈聽這個名字……
「問你話呢, 死丫頭,你舌頭沒了是怎麼的?」賀采琳刻薄地說,往她嘴裡塞了口米飯。
她故意只餵周雲錦米飯吃, 連口水都不給,周雲錦為了保持體力只能幹嚼,但實在難以下咽,再加上這米飯有一股難聞的味道,周雲錦一個反胃就嘔了出來。
賀采琳小聲咒罵,隔著衣服掐了她幾下泄憤。這一碰不要緊,反被她身上高燙的溫度驚到了。
賀采琳摸摸她的額頭,厭煩地發著牢騷:「嬌滴滴的死丫頭。」
「她死了,」周雲錦突然開口說道,「你說的那個女孩子,那晚死在你老闆手裡。」
「……還真是,」賀采琳呆愣了片刻,呢喃道,「我就知道,沒想到沈聽也有今天。」
「也許下一個就是你。」周雲錦淡淡地說。
賀采琳翻了個白眼:「你死我都不會死,你還真以為陳牧雷會來救你?做夢吧你,我們已經打算離開這裡了,至於老闆怎麼處置你……」她冷哼,「依我看直接餓死你算了。」
「什麼時候輪到你替我拿主意了?」
趙令宇的聲音毫無預兆地自她背後響起,賀采琳驚慌失措地起身:「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隨便說說的,老闆你就當我放了個屁。」
趙令宇沒興致搭理賀采琳,對後進來的郭四丟了和個眼神。
賀采琳跟著郭四去了院裡,周雲錦聽到趙令宇的腳步聲靠近自己,然後他坐在了自己對面。
地上有被她嘔出來的米飯,飯盒裡的菜幾乎沒動過,趙令宇用腳趾頭想也知道賀采琳那點小心思。
他夾了口菜送到周雲錦嘴裡,周雲錦吞咽得艱難,時不時乾嘔幾下。趙令宇皺眉,用手背貼了下她的額頭,發現她燙得驚人。
想來是那天她被勝五丟到浴缸里虐打的時候受了傷又著涼引起的發燒,趙令宇從藥箱裡翻了翻,只找到了幾顆消炎藥。
這種情況之下,他也顧不得對症不對症,試圖強餵她吃下去。不過藥丸剛進了周雲錦的嘴,便被她吐了出來。
趙令宇又往她嘴裡塞了兩顆藥,還是被她吐到地上。
趙令宇:「怕我下藥迷暈你嗎?」
周雲錦別開臉,強打精神:「用不著你假好心。」
賀采琳既然說了他們要離開這裡,那或許還能被她抓到機會逃走。即便沒有這樣的機會,她清醒著也是好的,說不定還可以記下什麼線索。她本來就很虛弱了,擔心藥效會模糊她的意識和感官。
「真是浪費,就這麼幾顆藥都讓你糟蹋了。」趙令宇把最後兩顆藥去掉膠囊,將藥粉灑到水裡,又找了兩顆撲爾敏碾碎後一同加進去,輕輕晃了晃,「不吃就算了,喝點水,我可不想你這麼快死在我手裡。」
周雲錦的眼睛被蒙著,所以看不到他做了什麼,她嗓子燒得冒煙,必須補充水分,於是在趙令宇的注視下渾然不覺地喝光了那半瓶水。
「我一直在想你身上的哪一點吸引了陳牧雷,」趙令宇隨手在她濕漉漉的嘴巴上擦拭了一下,「漂亮的女人他見得不少,從來沒見他這樣過。如果他想要整垮眾誠,他已經做到了,可是他依然對我步步緊逼,一副要趕盡殺絕的樣子。」
「或許他感興趣的人是你,和我沒關係。」周雲錦道,「他就是不想放過你而已。」
「你對自己這麼沒有信心嗎?」趙令宇自嘲地說,「那我拿你當人質豈不是沒有意義了?」
周雲錦不想和他多費唇舌,趙令宇便把她的嘴重新封住。
賀采琳在院子裡看到趙令宇給周雲錦餵藥,一臉不屑,問郭四:「我們是今晚走嗎?帶著個病怏怏的累贅多麻煩,對了,勝五呢?怎麼好像一直沒看到他。」
郭四無語,賀采琳怎麼能愚蠢得到現在才發覺少了一個人。他往院子的牆角看了一眼,賀采琳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只看到那裡堆著一堆雜物。
賀采琳走近,彎腰打量著那堆雜物,猝不及防地從縫隙中看到面色青紫的半張臉,頓時嚇得花容失色,驚叫出聲。
郭四就在她身後,及時捂住她的嘴。
賀采琳心臟都快跳出來了,全身顫抖地靠在郭四身上:「那是勝五嗎?他怎麼、怎麼死了?誰幹的?」
郭四答道:「我。」
「他不是你的小弟嗎?你怎麼——」賀采琳再度吃了一驚,可是話還沒說完,頸後突然傳來劇痛,然後就失去了意識。
郭四打暈賀采琳,把她扛回房間。
趙令宇點了支煙,向他示意了一眼迷迷糊糊的周雲錦。
周雲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身上裹著的被子被掀開,被人強行脫掉了外衣外褲,身上只剩下單薄的貼身衣物。